想了半天题目,这是叫“偷”,是叫“抢”,还是叫“顺手牵羊”呢?干脆就叫它“摘果”吧。
单位办公楼是租的,出租方是个大公司,我们租了人家半栋楼。楼前还有个大院子,是我单位没舍得租院子,还是甲方没舍得租给我们院子,我就不知道啦。总之,这个大大的种满了果树的大院子对我们很有诱惑力。我们常常在饭后或者是工作烦累之余去那里溜达溜达,看看绿色放松放松心情。门卫对我们也都认识,不再像刚来时管着我们,对我们进院没了任何警惕。
夏季的雨也可以哩哩啦啦下个半天,没能回家,食堂里吃了几个包子,几个同事兴致勃勃地撺掇,去后院摘果子。
上到四十九,下到刚会走,我们男女老幼一行八人(我最长,同事家八岁的孩子最小),或打伞,或头顶衣服,或拎着塑料袋,或挎着篮子,浩浩荡荡进了后院。不像平时进院溜达,心里咋那么发虚呢?
远远看着墙根下的桃树上已经光光,不知道是谁先下手为强啦,好遗憾。那天,我确实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发现了那棵桃树,桃子还没有完全熟,但是,有两个已经裂开的桃子,我摘了下来,就地吃了,甜里透着酸,好吃极啦。这些天把它忘记啦,咋就一个桃子也没了呢?
南行绕过花圃,东西向小路两侧的花圃里滴里嘟噜的苹果和小沙果映入眼帘,诱惑着我们。就这样一群人大摇大摆地去人家领地里摘人家的果实,总觉得有些不合适。心里想说,咱不摘了吧?又说不出口,你偷东西的家伙都准备好了,到了现场,你怯啦,有些不合适。我说,果还青着呢,还是别祸祸东西吧。
也不知道谁带头摘了一个青果,大呼,“好吃,熟啦!”大家纷纷摘了一个尝了尝,胆子好像一下就被壮大啦。分头钻进园子里,既顾不上脚下被雨水打湿的草,也顾不上头上灌满雨水的枝条,眼睛里放着光,“嗨,嗨,这里有梨”,“嗨,嗨,这是小沙果,红的,红的,红的更甜”…我们似一群不谙世事的孩子,全然不顾及这是人家的东西,说实话,来的时候就没有顾及这是人家的东西。
一会儿的功夫,我们摘了两兜梨,半篮子小沙果,苹果因为没熟逃过一劫。大家不约而同地压低了声音说话,“咱们低调点儿,赶紧回吧”,也不知道是谁在倡议着。我们像知道做错了事的孩子,默契地很,转身回走,不敢抬头,不敢大摇大摆地肯梨,不敢直视门卫,我们就这样像鬼子进村一样来了,又像扫荡完毕的鬼子列队走了。
没做过亏心事啊,心里这个不踏实,我想起了八岁时跟随邻居玩伴去地里偷瓜,被父亲知道后一顿差点打死,今天咋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摘了人家东西,除了一点忐忑没有半点羞耻感呢?
回到单位,很多的人在分享着我们的胜利果实,主管办公室的同事一边吃着梨一边指责我说,“你呀,你呀,竟然带头”。也许她身上有着一份责任,要处理好和甲方的关系,她比我们更有责任,这种事情是不是会让她在中间为难,于是忍不住指责我?不知道。这让我想起了自己曾对工作的那份责任心,哪里容得下身边的人有越雷池半步。可是,谁又知道,甲方得知我们的行为结果不会觉得无所谓,或者觉得我们和他们更亲如一家,或者觉得这帮人真是没有素养,谁知道呢?反正做也做了,就勇敢地等待一切可能的后果吧。
我好像成熟啦,会带着一帮小孩儿干点儿坏事啦。或者这叫活得有点生活气息啦?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