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又读了一遍少年维特之烦恼。
维特这人过于感性,实在可怕。相较之下我这种感性简直小巫见大巫,可能一是因为我生在内敛的中国,二是因为我学数学。
“我和阿尔伯特并肩走着,不时弯下腰去采摘路边的鲜花,用他们精心扎成一个花环,然后——我把花环抛进了从面前流过的溪水里,目送着它缓缓向下游飘去。”
第一次读这书是四年前,随手从咖啡馆书架拿来翻着看的。起初不知所云,但因为很有名,又无事可做,我就耐着性子读。结果最后哭了两次,一次是维特翻译莪相的诗那里,一次是维特的遗书。这次重读没有流泪,大概因为我已远不及当年热忱敏感。
我厌烦滥用大词,情绪激烈和滥用感叹号的文章,但这本是例外。我觉得我自身最浪漫的那一部分和维特很像。但人决不能像他那样活,没有性命经得住那样热烈地燃烧。歌德大概也明白这个,所以他让维特“将手枪子弹射入右边眉骨上方”。除此之外,故事便无法收场。
学习数学也许是必要的?人必须以理性制约感性。否则单单时不时冒出来的自杀冲动都无法处理。
我有多久没有那样热烈地爱过一个人呢?像维特那样为之痴狂,不吝惜所有夸张的形容词去描述一个天使。虽然在那种单向的热恋之中,99%的部分充溢着痛苦、焦虑、嫉妒、猜疑、恐惧,但即使是1%的渴盼,也足以让人甘愿燃烧起源源不竭的热情——爱情驱使的力量绝对非理性,但凌驾于一切艺术。
高二的时候追一个姑娘。当我坐在她背后,盯着她漂亮的发卡时,整个卢浮宫都被我踩在脚下。
谁都可以被爱,但只有勇敢的人才敢全心全意地去爱别人。当你决定去爱时,相当于赌上心灵破碎的赌注,去换一个虚无缥缈的可能性——有时候连可能性也不具备,仅仅是为爱献祭而已。就算如此,千古以来痴情的人同样前赴后继,宛如一群疯狂奔向大海的旅鼠。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