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不可能在任何地方都活下去

诗人，必须是消瘦的
和汉字竖直的笔划有一拼
他住在树木苍翠的枝头
也住在溪水，过于欢喜的浪尖
他是那么喜欢
喧嚣而又美丽的人间
绝望地爱着，藏身里面的那个女人
他想和她养活自己的孩子

诗人找不到一间，眉头锁住郁蓝的
炊烟的房子
他一直行走于乡村和城市的接壤处
他关心的粮食，喂养不了
饥饿的灵魂
滚烫的麦粒，在疼痛的
碾槽里大声喊出声
可他不能！不能在一粒词语的背后
咀嚼艰辛的秋风，和爆裂的闪电
或许！山海关的铁轨
未名湖的波浪
才是他悲悯，最为适宜的归宿
诗人有一匹马，喂养烟一样的草
只披戴那只缀饰着
黄金的鞍鞯

诗人不可能在任何地方都活下来
大多数时间，他准备着死亡
他准备将一些书信
付之一炬
生活为他磨亮一柄尖刀
浸泡在了清水中
和他爱着的女人一样
他无法松开生与死
的绳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