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有一天,许心在路上遇见抱了一堆作业的老头儿,过去帮他抱作业。
老头儿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许心说:“老师,您不是周易老师吗?算不出来吗?”
老头儿笑了,“只记得你不叫葛德了。”
许心嘿嘿一笑,“老师,我叫许心。真是对不住您老,那次也是情急加意外,才骗您的。”
老头儿意味深长地说:“那就是缘分。许心啊,好名字。”随即看了许心一会儿,说:“生老病死是必然的,看得开,方能活得好。”
许心的脚步一顿,是啊,老头说得对,现在的家里,爸爸卧病在床,小妹不能言,妈妈辛苦照顾家里的人,却难免抱怨连连。生,老,病,死,本就是人生的必然,不是灾不是难,发生了,埋怨什么都是枉然,看得开,方能活得好。
许心立马给家里打了个电话,那边接了起来便挂了。
许心知道一定是暖暖接的。
“哥,我很想你!”
“我也很想你!爸妈怎么样了?”
“还好了,你寄的钱,前两天妈刚买了药。医生说,只要有药,就不会继续恶化。”
“嗯,我不在家,你代我好好照顾爸妈。”
“那是一定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啊?你都走了很长时间了,我感觉好几年都没见过你了。”
许心看着短信,开心地笑了。随即低头继续边走边发。
“我才走了两个多月,就好几年了啊!你个小丫头还学会撒娇卖萌了!”
“哈哈,在你跟前,我就是妹妹啊,难道哥哥不允许妹妹如此向哥哥表示思念吗?”
“你个小嘴最会说话,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你回来啊!你回不来,你就收拾不着!哈哈!”
夜幕悄悄的降临了。
池塘里的荷花竞相绽放。
路晴和许心背靠背,投靠头,眯着眼,坐在月下。
“世间花叶不相伦,花入金盆叶作尘。
惟有绿荷红菡萏,卷舒开合任天真。
此花此叶长相映,翠减红衰愁杀人。”
“李商隐的诗?”路晴问。
“是啊,名曰,《赠荷花》。”
“我记得他的《暮秋独游曲江》。
荷叶生时春恨生,荷叶枯时秋恨成。
深知身在情长在,怅望江头江水声。”
“李商隐最会抒情,能写得出‘十年生死两茫茫’的诗人,写荷花也是彰显着人生的喜怒无常。”许心睁开眼,看着眼前的一池荷花,红的白,绿的蓝,水天相接,映出一个淡淡的圆月。
“一个人经历越多,细小的事情都会令他伤春悲秋。”
“还是因为妻子的离去,是他心中的长痛。”
“也许那时,他的妻子还未离去,但是他的情怀注定了他放不下的思念。”
“晴晴,我一定放不下你。即便真的很难,那也一世放不下。此生,有你足矣。”
“许心,我所有的努力,便是为了和你在一起,你一定要相信我能做到。”
“我相信,我们一定会,白首不离,一生长伴。”
当一个人的怀抱里容纳了另一个人,月光下的两个倩影合二为一,星星都在为他们眨眼间。
飞机场空旷无垠。
停车场停满了各种车辆,来来往往的旅客进进出出,有告别的泪水,有相逢的喜悦。
令狐慕关上车门,从后备箱拉出少琪的行李,向机场走去。
车里的少琪对着后视镜开始摆弄墨镜。
“琪仔!你还走不走啊!”
“别急,等我带好眼镜啊!”
“在晚就要误了飞机了。”
“不回的,我一定会在最后一秒登机的!”
令狐慕一把刷开少琪的行李,回身坐到车里。
“令狐,你怎么又回来了?”
“您皇上都不急,我个太,额,我急什么?”
“哈哈,你是太监吗?如果你想,我可以为您效力啊!”
“好啊,你就慢慢在这磨叽吧!”
少琪慌了,“别啊,怎么你一坐回车里,我就感觉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
说罢,把手上的墨镜戴在眼上,就要出去。令狐慕一把抓住少琪的胳膊。
“嗯,墨镜!”
“令狐,你看我都要远行了,你就送我呗!”
“走走走!你就知道个墨镜!”
“是啊,再不走,就真的误了。”
令狐拖着少琪的一个行李,揶揄道,“你不是不急吗?”
少琪急匆匆地边跑边说:“令狐,你真是越来越腹黑了!下次回来,不给你带好吃的!”
“你以为我是你,就知道吃吃吃!”
“那下次回来,想尝我的手艺,没门儿!”
“那你就别指望我给你接机了。”
没想到,两年后,少琪回来的时候,真的没有等到令狐的接驾。
一切早已物是人非。
姚若云照常在没有课的时候,去了图书馆。
她在一排排的书架里,挑选着自己钟意的图书。
令狐慕从飞机场回来,放下车便往图书馆走。走进一楼的自习室,在固定的座位上只发现熟悉的笔记本。顾不得喘口气,便向楼上的图书室走去。
姚若云挑选出一大本的摄影集,正津津有味地在那看。
走进图书室的里面,还有一个铁架的楼梯,图书室位于二楼,二楼的图书以社科类为主,但是专业的书籍都在室内的三楼或者一楼。姚若云的摄影书籍属于艺术类,他在三楼的西南墙角处。
令狐慕上楼的脚步声响彻了整个图书室。
很多正在看书的学生一脸的不耐看过来,当看到令狐学长的头时,又变作微笑的模样。
令狐慕径直朝西南处走去,隔着一个人,看见姚若云的时候,终于放慢了脚步。
她正倚在窗口,借着窗外的光线,细细品味手中的书籍。
她的发丝有几缕正伴着风飞扬,窗外的阳光照耀,银如雪,美轮而美奂。
她今天涂了淡淡的红妆,伊人如梦,一颦一笑,都像画中人一样。
就像小时候,她悄声地说话,便给了他今生最大的慰藉。
令狐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女子,此生何其有幸,能与她相遇,需要多大的缘分,才能将她视若珍宝。
“令狐学长,你不要这样看人家,人家会害羞的。”
一声娇嫩的声音传入令狐慕的耳朵里,姚若云缓缓地抬起了头。
令狐慕看着眼前的女生,手里正抱着本书。她刚刚说什么?令狐慕瞪大眼睛看着眼前人,一脸的尴尬。
“令狐学长,你真是,人家受不了了!”
说罢,女孩羞红地跑开。
姚若云合住眼前的书,一抹戏弄瞧着眼前的令狐慕。
她缓缓走进书架间,走到他的身前,“令狐学长,你都瞧得人家受不了了,你还不追去吗?”
令狐慕的嘴角一咧。
“若云学妹,学长我目空一切,眼里只容得下你一人。”
“学长真是善变,前一刻对着别人含情脉脉,这一刻就会对着我……”
他再也忍不住,吻上了她的香唇。
他不允许她质疑他对她的情感,他不允许她没有发现他在身旁,他不允许她忽视他的存在。
姚若云彻底僵在了当地。
是这样吗?柔软,香滑,身体的温度。
这是她的初吻啊,就这样被这个人夺取。
她还没有答应要做他女友,她还没有确定他是否真心,她还没有想好把自己托付给这个人是否值得!
她什么都没有准备好,就被他夺去了初吻!
姚若云瞬间睁开眼,看着对面散发着光芒的双眼,脚下一个旋风扫腿,令狐慕的身子狠狠地砸到了地上。
“啊!”
图书室传来一声轻喊。
脚步声纷纷响起,几个学子正想过来瞧个热闹,过道里的姚若云一个眼神,便能击退千军万马。
那些个学生一个个向纷纷赶来的人摆摆手,眨眼间便剩下两个人的场地。
令狐慕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扶着书架,揉着肩,咧着嘴,深呼吸一口。
“若云,你这样对我,我好伤心。”
姚若云狠狠地瞪了眼前人一眼,拿起手里的书,便往楼下走。
令狐慕在原地愣了三秒,拖着残躯追赶伊人。
书架后的学子望着那一男一女,若有所思。也许,明天,校园里又会有铺天盖地的传闻,当然是关于令狐学长的。
多么难忘的一吻啊!
刚到寝室门口的路晴,被一个电话叫走了。
“你来我学校了?”
“在校门口?”
“早就来了?”
“来了,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当然,你需要我准备准备。”
“有什么好准备的,我就在校门口等你。”校门口的家遥西装革履,银白色的跑车威武地伫立一旁。来来往往的学弟学妹一个个眼睛里闪着火焰。
许心恰好从一旁经过,手中抱着一摞文件的他也不过是多留意了一眼,便径直离开了。
“晴晴,中午去哪里吃饭?”
路晴接起许心的电话,竟然不知从何说起,“许心,今天中午有事,不能陪你一起了,以后再给你解释。”
“好吧,那你先去忙吧。”
“嗯,拜拜!”
路晴紧张地张望着校门口的那个人,她从来没有如此不安过。按捺住内心里的不悦,走到家遥的身旁。
“家学长,让你大老远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
“不要这么说,G大也是我的母校,平日里你的那些老师们请我来,我还不想来呢,今日专门过来看看你。”
“看我?我们不是……”
家遥立马打断路晴的话,“不要想那么多,只是想来看看你,没有其他的。”
路晴站在家遥的身前,显得较弱而瘦小。家遥看着眼前的女孩不出一言,摇摇头,绅士地打开车门。路晴最终还是坐到了车里。
“这次去哪里?”
跑车刺耳的响声吸引了一众的人群。
许心进宿舍楼的时候,被门前的台阶差点绊倒,手里的文件散落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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