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伯去世
——周末滤镜看周围之“人又少了一个”
火山
周五上午,接到父亲一个电话,那边声音沉重,说午后最好回一趟旧屋看望伯父。伯父是父亲异母同父的兄弟,比父亲大十五年之久。

即将步入七十周岁,父亲遭此人伦境遇,好像一下子又老了一点;泪花、怅然,生死离别各相忘,不是怨就是亲,所以关系的远近现在都觉得已经不是问题。问题是我们有没有办法安顿下来,直至时光将我们慢慢收去。

周日上午,即将送母亲去一趟白云区龙归的夏良(那边可见到叶氏宗祠),看到父亲有点咳嗽,过去了一天,疲倦、情绪低落等因素,让父亲有一阵子要受。是的,父亲的姐姐——我的“大娘”前不久才去世,现在又到堂伯父;他们三兄姐弟,从此阴阳相隔,有人在或者不感到心的孤独与慌张,当只剩下一个人时,这种感受何人与说?这些天微信流转,一104岁的老教授选择安乐死,他承认活腻了。一个人失去了社会交流的张力或者交流机遇,他会很快退化,乃至社会潮流将之抛弃,趋向个体的孤独与无助。唯有制度的恰好保障,才可能勉强将一些心维下坠、意志消沉者托承住,不然人在颓废期间,各种不良境遇会光怪陆离来临。

堂伯父中风有二十年之久,期间他的坚持与坚韧可见一斑,非意志坚韧者不能如此经受时光的磨炼,同时他内心有多少的趋向、向往?他喜欢听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每天清晨醒来,居住在旁边的堂伯父播放收音机时,就是我起床的铃声。之前还以为伯父参与过片段的朝鲜战争,后来问过父亲才知,原来他参与过炮兵(准备)登陆海南岛的战役。伯父那时是可以携弹回家的,父亲幼小还拿他的手榴弹来玩,吓得伯父赶紧收好。可能那时剿匪与战役同在,部分探家的战士能够带弹回家,以震一方。伯父喜欢冲凉水澡,常常语气严厉,眼光锐利;村里最早的万元户就诞生在他的家,几乎最早他的家就建起了楼房,八十年代的改革春风竟然惠及到一个贫苦的家庭里。伯父有众多孩子,我的堂二哥就步及他的后尘当了兵,转业回来时在镇政府做事,曾一度做了镇的武装部长;开始我以为是市政府的武装部长,还曾失口说他有机会做副市长了——记得好像有位副市长就是从武装部长升迁上去的;可惜堂二哥得了一场大病,没能挺过,先堂伯父而去,白头人送黑发人,那时伯父更沉默,似乎他只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虽然偶尔找些零碎的报纸来看,这些信息已经不能满足他的需要了。
伯父也有喝酒、打麻将的习惯,他的后代也步及这种习惯的后尘;我曾非常讨厌喝酒、打麻将,想不到大学毕业前夕,我也沾染上此种风气,直至近些年才有所收敛,几乎将这些习惯停下来。主要是对自己开始生厌了,竟然经年下来,自己成为那些讨厌的对境,这是怎样的随波逐流与“心力”?看过一网络视频《轻触心学》才明了,以往所学之知识乃是浮萍、蜻蜓点水,哪怕能灵活思维与运用,也只是小聪明把玩,离大智慧还远着。为了避免继续下坠,我拾起了几乎丢荒的文笔,发现已经没有了以往的锐利,有一种似乎趋向江湖的狡黠,也有不甘流于世俗的态势,于是本土文字记录,勉为“新琅琊榜”——近来文艺圈多种现象呈现,人心自动聚集或改向,最终是有各种综合缘由的。
周五傍晚,看到了伯父的背脊,也看到了他的正侧面,他左侧闭着眼睛,偶尔开了一条小缝,最终还是闭目养神,缓缓呼吸;我没有呼唤他,就让其静静地去吧。接近午夜收到消息,伯父已经去世,周六家族出殡,素布裹身,小型棺木,化青烟而去,一青瓷留灰,在一山脊,遥眺望双凤山,几声炮竹驱尘环,人已落幕无声。
生者继续由生,无论何种情绪情怀,时光都会逐渐淡去一切,哪怕这一切看起来是可以“热闹”的。伯父走好,了了红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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