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吉利 Vith
© 图/Q
宇宙里的确有人不区分耳机的左右,但习惯于区分的人一定能听出戴反后的不适,从而调整过来。这是一种有迹可循还是一种习惯使然,暂无定论。
戴耳机的过程在被拆解后,显出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味道。
耳机线是一切的起点,将线作为点本就很有意思,何况耳机线缠绕出的三维空间就又将起点变得更为复杂。
耳机线的解开构成了一段时空,这一时空较为微观,我们需要用大特写来刨除这一时空外的干扰。手指与耳机线的碰触是对空间的解构,而时间的流逝则带出了状态的变化:期待到焦躁,或是无奈到喜悦——这都有可能,也是必然的过程。
生命中也会有一些耳机线没有裹缠起来的时刻,这的确值得庆幸,甚至值得感恩。我不会说由于缺少解开耳机线的部分就将使戴耳机的过程变得空洞或者缺少铺陈,恰恰相反——过程诚然是极其可贵的,但真正直达目的地而省略了过程的机会,实际是对过程的一次升华,过程就从一段时空浓缩成了一个奇点,成了不可见的黑洞,这好像说得有些恐怖,毕竟黑洞常被用作贬义的比喻,但这里应是中性而偏向褒义的。
如果成功渡过了耳机线设置的时空,在下一个重要的分解动作前,有一个极易被忽略的过场。区分耳机的左右是一个微妙的行为,L与R两个字母作为被视而不见的典型总是在很容易看到间与很难找到却最终找到间选择一种可能,而不存在第三种情况,第三种情况不值一提。
假使将寻找它们的过程同样放大,会破坏这一过场的微妙感,因为即便有时它们很难被找到,但这一寻找过程的时空应该是不可分的,它不像解开耳机线一样可以带来空间的重组,状态的改变只有结果带来。宇宙里的确有人不区分耳机的左右,但习惯于区分的人一定能听出戴反后的不适,从而调整过来。这是一种有迹可循还是一种习惯使然,暂无定论。
️️️️️©《梵高与耳机线团》 画/苏诗然
将耳机以一种合适的姿势扣在耳朵上或是进入耳朵里是极其重要的步骤——凡事加在头上的东西,总可以做出仪式感。戴上耳机这一动作宣告了接下来的时空与外界不再相关,我们不用改变画面的构成就能清楚地抛去其他人与物的干扰。它因此正式构成了一段关系——人与耳机,同时斩断了一些联系——人与外界。也正因为此,这一过程虽然看起来不如解开耳机线麻烦,但实际上比之困难得多。
耳机线只是解开了实体的一次混乱,而寻找合适的方式则是一次次充满不确定的尝试,这是一种磨合,无定型是这一时空的特点。有的耳机天生夹耳,有的大小不合适,极合适的耳机比没有打结的耳机线更值得人感恩。这里的选择变得多起来:将就、调整、或是直接换一副,也有可能在将就后最终取下,这都是这一阶段中的可能性。这一切都源于人们认为最佳的佩戴方式能维持住即将到来的音乐,于是便执着于寻找,历史并未完全证明这一点的正确,但也从未否定过。
其实可以把插入耳机孔这一动作挪至第二位,但由于其过程的明快与意义的明确,便出现在了此地。将耳机线插入耳机孔作为佩戴耳机这一过程的最后一个步骤,不仅将主体回到了耳机线这一起点,也开启了一层新的意义。接下来应该是音乐的时空,而耳机则成为了一个载体和连接——但这样认识耳机是错误的,是对耳机的误读,它忽略了耳机本身和佩戴耳机过程的重要价值。
不论在历史、当下、还是将来,忽视一段时空是最大的过错。插入这一动作,干脆、有力,作为结束再完美不过,但事实却是永远都不会有结束。佩戴耳机起码意味着两件事,摘下与音乐。只戴耳机而不听音乐的人不在这次的讨论范畴,但他们也是可贵的存在。音乐是极其美好的,在音乐到来的时空中,人们很少注意到耳机的存在,这既是幸运也是不幸。
事实是,音乐和耳机都有价值,音乐构成了佩戴耳机过程的华彩片段,使这一过程得以延续,而耳机将音乐圈出了一个时空,在这一时空内,音乐与人构成了一段神圣的关系,应该说,音乐、耳机、人三者间构成了一段神圣的关系。这一关系的价值在于关系本身,它超越了结果,甚至超越了过程。也就正因为此,它并没有结束,它再次开始,所以它不应该有一个句号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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