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坐在海边,看着潮水在慢慢地上涨,慢慢地上涨,我一点也不觉得紧张。可是,十几年前,我在一个海岛上面生活,当我看到潮水慢慢上涨的时候,我就开始紧张。那个时候,还有很多人在海岛上面生活,那艘停在海岛前面船坞里的渡船人员,看到潮水上涨,也像我现在一样,一点也不紧张。一点也不紧张的,还有很多人,比如岛上的渔民们。但是,换了一个空间,当这些岛上的渔民,渡船人员,不是在海岛,而是在海岛彼岸是某一个地方时,他们知道潮水在慢慢上涨的时候,他们也开始紧张。多么可恶的是,十几年前的我,在那么几年时间里,不管在海岛上面,或者在海岛外面,只要我有去乘坐渡船,不管是进岛,还是出海,一旦想到或是看到潮水在慢慢上涨,我都开始不可控制地内心紧张。
那种无可逃避的紧张感觉,除了在白天里经历,还会在梦里不断地出现,除了在那般日子里,在后来离开了不在海岛的日子里,仍然会不断地在梦里重现。
现在,我坐在窗旁,透过窗户, 看到海水在慢慢地上涨,我知道, 我不再紧张。
我能不能这样的自我认为, 我现在坐在窗旁,透过窗户看到海湾里的海水在慢慢地上涨,内心不再紧张,这不是在写作,而是治病。
我认为自己当初得上这种病,后来又是十几年还没治好的原因, 就是生活中的遍历性造成。
十几年前,不管我是进岛还是出岛,都要乘坐渡船,而那艘进出岛的渡船,只有在潮水上涨的时候,才能行驶。潮水每天上涨的时间,都有着变化,每个月里的变化与月亮的圆缺有关,乘坐渡船与乘坐公共汽车不一样,那时错过每天一趟的渡船,也就错过了当天进出岛概率值了。
只有准确地把握住海水上涨的时间,在准确地时间到达码头,才会完成进出岛的计划。
因为我的数学希望值,是要100%按计划完成的,但是现实中进出岛错过时间错过渡船的遍历性是不可改变地存在。
长期的紧张与焦虑,带来的长期肾上皮质素沉积,不能放松,以致在过去的十几年时间里,有些晚上,我偶然还会在无法追上渡船的紧张噩梦中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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