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我生日的前一天,父亲母亲就我的出生日期在闲谈。母亲说生我那天是农历的十二月初一,那年的十一月是小进,没有三十 ,所以是腊月初一生日。没生的时候还在担心会不会耽误过年,结果第二天五更可生了。(时间存疑,母亲说是早上四点多,父亲说是早上六点多)母亲说不会那么晚,觉得生完可长时间天才亮,父亲说,生完没多长时间天都亮了,按照季节天亮时间推算应该是六点多。母亲做完月子正好是大年初二,也没耽误初二回娘家。
我一直觉得自己的记忆是选择性的,记事还晚,时至今日,母亲第一次出现在记忆里,是一个凌晨时分,那时候的父亲从事的工作是野外凿井,常年不在家,哥哥和我跟着母亲在家,由母亲一人照顾,爷爷身体不好,奶奶要照顾爷爷,也帮不上忙,母亲忙了地里忙家里,在那个物资匮乏的时代,要顾着家里两张嗷嗷待哺的嘴,母亲想尽了一切办法,记忆里的凌晨,天还黑着,迷迷糊糊中被母亲叫醒,她要跟随同村的几个婶子大娘去很远的地方去遛花生,叮嘱我醒了不要哭,妈妈回来带花生给你吃,好好睡吧。懵懵懂懂还不懂事的我答应着母亲就又睡了,等再醒来的时候乖乖的等着母亲回来,记忆里大概也就是三四岁的样子吧。
在我七岁的时候,母亲生了妹妹,而这时候正实行计划生育,父亲是吃公粮的人,是不能生第三胎的,也正因为这个原因,母亲之前已经流产了一个孩子,而那个未出生的孩子就成了母亲的一块心病,她是那么渴望再有一个孩子,妹妹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偷偷摸摸的出生的,妹妹生下来就被抱到了三姨家代为抚养,这个月子母亲坐的是有喜有悲的吧,坐月子却不见孩子,身边没孩子却又心有挂牵。出了月子,我那个体弱多病的妹妹就被母亲接了回来,这时的妹妹又瘦又弱,至今去姑姑家,姑父每次都会对妹妹说:“小末啊,你那小脸儿啊,一点点儿,瘦咧呀,跟个小猫样儿……”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着,父亲因为职业的关系,依然在外奔波着,只有在冬季的时候才会在家,家里家外只有母亲在忙碌,哥哥也慢慢的会帮一点忙,我也渐渐大了,妹妹也一点一点长大,其中的辛苦,只有母亲能体会吧。直到多年以后,我有了自己的两个孩子,老公长年上夜班不在家,有天夜里儿子发高烧,我抱着儿子去村医务室却没有医生,儿子烧的迷迷糊糊还不忘安慰我说:妈,咱回家吧,明天再来。我抱着儿子回家,物理降温直到体温降下来,忙了一夜,那种孤立无援、束手无策的感觉,才体会到母亲独自抚养我们兄妹三人的伟大。
在母亲四十周岁时,哥哥结婚了。第二年哥哥嫂子有了女儿,我的母亲在年仅四十一时就已升级为祖母了,两年后,哥哥嫂子又有了儿子。我的父亲母亲,父亲四十五,母亲四十三,已经儿孙满堂,尽享天伦之乐了。
犹记得父亲母亲结婚四十周年的时候,我们的父亲,一向不知浪漫为何物的父亲,为母亲买了金项链,还叮嘱回家为他们庆祝的我们,偷偷的去买了一束玫瑰花,带回家,送给我们的母亲,到现在还记得父亲母亲的笑脸,全家人的笑声。
时间,从田间、从地头、从儿女长大、从孙儿孙女降生慢慢流逝,在额头刻下印记,就这么不急不缓的走着,我和妹妹出嫁了,有了自己的小家,有了自己的儿女,父亲也退休了,母亲老了吗?没有!我的母亲越活越年轻,越活越有劲了!
在母亲六十六那年,她最爱的孙儿也结婚了,一年之后,家里添了一个新成员,一个可爱的小公主降生了,母亲又升了一级,已经是太祖母了,现在的母亲手里拿的是智能手机,会拍照,会玩微信,会语音,还会打字(母亲只上过一年学),会发朋友圈,会发红包,还会在手机上打麻将,身体健康,还会抱重孙女,给重孙女做衣服,孙媳妇跟奶奶最亲,虽没在一起住,却经常去奶奶身边,比我和妹妹这两个女儿还亲。
母亲,是一个平凡的人,也是一个不凡的女人,她用她的坚强、乐观影响着儿女和身边的人,到现在父亲母亲的小家庭从两个人已经扩展到十六人,四世同堂的大家庭,母亲用自己的魅力让孩子们都凝聚在一起,相亲相爱。
附:老爸老妈斗嘴日常小事一桩
老妈:唉---我去理发你去不去?
老爸:去呗。
老妈:那走吧。
到客厅看见我了。
老妈:你看看我头发,是不是不白了?
我上前看了看,确实是不白了,发根颜色不是直白,而是发灰色,还有一点淡淡的黄色。看来前一段给买的洗头发的那个还有用。
我 :嗯,就是不白了,你坚持用吧。用完了再买。
老爸在旁边开口了,拉着长腔,悠悠的说:小~白~狗~要~变~成~小~黑~狗~喽~~~!
老妈回了一个字:滚!
我在旁边,从偷偷的笑到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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