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和土匪是发生在永寿过去的往事。
1949年前,在沟壑纵横,山林茂盛分布的周边,有很多永寿村子,人们哄自己哭闹的孩子时会说:“别哭,再哭狼就来了。”孩子就真不哭了,狼真的就不来了。狼什么时间来村子,没人知道,每到夜晚,关好自家门窗是要的,家畜也要看管好,养一只忠诚的狗在家才会安心,狼是怕狗的。
在大一点的村子,狼是不敢进村子的。以前,这些村子人们担心的是土匪进村,土匪进村会骑着高头大马,尘土飞扬。村子常常有放哨的人,远远就会听到马蹄声,立即通知村里的人逃命,进入事先在黄土地沟壑挖好的暗道里,家里有钱的东西会被土匪洗劫一空,留下一片狼藉。
狼饿极了会吃人,传说狼通人性,人们说,狼只会吃怕它的人,遇见狼时,千万别跑,人要与狼四目相对,狼眼放出绿光,人要放出恶狠狠的红火,狼就会放弃而逃跑,若是人遇见狼逃跑,狼就会追上人把人吃掉,这个传说在永寿的一带村村都有。听说那时壮年人遇见狼是不太怕狼的,一个人出门手里拿个防身的木棍就更不怕狼了。
土匪是人人都怕的,土匪不但杀人,而且劫财,这不是传说,是在人们口里一直相传的真事。土匪每次进村,不但劫财而且“点灯”,听说几个村庄的“三寸金莲”老人来不及跑,被土匪们逼着问家里藏钱财的地方,若是说了,会要了全家人的命,以后全家人生活就没了着落;不说,就要了这些老人的命,就要被“点灯”,活活被土匪们烧死,很多老人就这样被土匪烧死了。
狼的窝在那里,没人知道,可能在某个沟壑角落的土洞里。狼本来吃的不是人,狼可能也怕人,狼吃的是野地里的兔子,兔子躲在自己挖的洞子里,时常会跑出来吃草,一旦被狼发现,狼会追着兔子吃,兔子跑得很快,但跑不过狼的速度,兔子就被狼吃了,兔子就疯狂的繁殖,延续着自己族群的生命。野草养育了兔子,兔子成了狼的盘中餐,这是永寿野外过去的事。
土匪更早以前躲在山里,土匪本来不是土匪,土匪家里没了田地,活不下去就做了土匪,先前,土匪是蒙着面出来抢东西的,土匪怕人们认出自己。再后来,越来越兵荒马乱了,土匪就住进了城里,土匪做了官,土匪没想到自己从贼变成了保安队员,土匪扯掉了蒙在脸上的布,露出了脸上狰狞的模样,村子的人就更怕土匪了,这是永寿过去发生的事。
狼后来慢慢在永寿的野外消失了,人们不知道狼是如何消失的?也许兔子被狼吃完了,狼被饿死了;狼也许被人们的猎枪射杀完了。而野外的兔子却越来越多了,人们开始拿着猎枪四处打兔子吃了,兔子后来也就没有了,这是永寿野外后来的事。
土匪后来也没有了,土匪是被人用枪打死的,一个作恶的土匪本不该存在这个世上,过去那个吃人的世界早该结束了!这是发生在1949年后城乡之间的事。
人们怀念狼,野外没有狼的存在是空寂的,狼再也没有回来,兔子也没回来,兔子吃了庄稼地的农药死了,狼吃不到兔子也许饿死了,也许跑到更远的地方去了。
人们越来越安逸了,村子里成了钢筋水泥的房子,就再也不怕狼了。田野里盖起了塑料大棚,大棚成了温室,温室养育着催熟的植物,植物的果实吃不出原来的味道,人们不知其因。人们越来越怀念狼了,人们怀念的不是狼,人们担心自己变成温室的植物,没有野外的风吹日晒,万一土匪回来了,人们担心自己会被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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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董沛森,70后,陕西永寿人,大学机械专业,长期在外企,民企从事机械技术及相关项目管理工作,对文学及写作有浓厚的兴趣。在网络上发表过“永寿人物”系列散文,随笔,小说及评论等文章,文笔流畅,情感丰富,细腻,观点独特犀利并在读者中引起过强烈的反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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