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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上的星星》:帮助每个迷路的孩子回家

《地球上的星星》:帮助每个迷路的孩子回家

作者: 英国熊 | 来源:发表于2017-03-14 08:03 被阅读0次

    阿米尔汗在2009年主演的电影《三个傻瓜》,情节张力十足,让人爆笑不已却又发人深省感人至深,在小资扎堆的豆瓣上,将近25万人给《三个傻瓜》的评价均分居然高达9.1,满分为十分,可见《三个傻瓜》口碑之好,人气之高。

    和《三个傻瓜相比》,阿米尔汗于2007年首次执导的电影《地球上的星星》,情节并不复杂,几乎没有喜剧元素。但只要你关注教育,热爱生命,我相信你依然会被这部电影深深打动,获得不同于《三个傻瓜》体验和感悟。

    每个人的童年都有不愿启齿的“读写障碍”

    《地球上的星星》里的主人翁伊夏是一个有读写障碍的八岁男孩,他不被人理解,读写障碍所带来的学业困难被武断的认定是不够努力,他的生活充斥着家长和老师的责罚与羞辱;害怕和多数人不一样使得他一直不敢说出自己的“读写障碍”。他鼓足勇气说出自己看书识字的感受,却又不被老师理解,被视作是行为乖张;为了维护自己可怜的自尊,他选择了沉默和逃学,却又被学校退学,家长随即把他送到了一个寄宿学校;在寄宿学校,伊夏变成了一个对未来毫无希望,对现实充满恐惧的孩子。

    庆幸的是,他遇到了童年时代同样患有读写障碍的尼克老师。在尼克老师的帮助和鼓励下,伊夏从自我封闭自我放弃,走向了新的人生。

    尼克老师能够成功的改变伊夏是因为他自己有过因为读写障碍的惨痛经历,他从伊夏身上看到了自己的童年。所以,他理解这个孩子,同情这个孩子,明白这个孩子。可是,伊夏身边的其他成年人呢?他们为什么就不能懂得一个生活在恐惧,自我封闭的孩子的内心?是他们不愿懂得,还是不能懂得?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童年,每个人都有和伊夏一般,让人无法启齿,不被理解的“读写障碍”。可吊诡的是,孩子变成了父母,成为了教师,他们似乎忘记了自己的童年,忘记了自己身上的“读写障碍”。他们中的很多人只会反复强调“我的童年是多么的勤奋,那样的优秀”,然后把“勤奋和优秀”加诸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学生。可无论多么勤奋和优秀的童年,都渴望被认可,害怕被孤立,不愿被伤害。这才是正常的人性。

    可太多的成年人会选择性遗忘,他们忘记了自己童年的忧伤和脆弱,忘记自己孩童时代的厌恶和喜好。所以,要想真正的去理解一个孩子,就不要忘记,我们曾经也是孩子。只有在我们的记忆里,关于成长的痛与乐,喜和哀,开始苏醒,我们才能知晓孩子的内心;我们才能知道那年轻时代的叛逆和张扬是生命历程中的一种必然,成年人无须过多的忧虑;我们才能明白那种种不同于成年人认知规则的背后是孩子们怎样的动机和心理。

    尼克告诉伊夏:“我也有过读写障碍“,恢复了伊夏对于这个世界的信任和希望;我们这些现实世界的成年人是否也能告诉孩子:“我也曾经和你们一样,我理解你们”呢?但可以肯定的是,成年人如果丧失自己成长经历的历史感,失去了自己童年时代苦悲喜乐的记忆,我们都有极大的可能,把孩子送送进孤立和羞辱的境况;孩子们从成年人身上所体会的将不是爱,而是恐惧。

    从改变自己开始

    保罗弗雷勒在《十封信——写给胆敢教书的人》里提到,作为教师,我们面对的是“低工资,不被人尊重,时时刻刻变得玩世不恭的危险”。在强大的制度体系面前,在校园外的世俗标注面前,在工作强度和压力面前,我们这些普通的教师总感到自己是那样的弱小。我们能改变什么呢?我们不过是制度框架里的一个符号而已,我们的工作除了执行,哪有创造可言?

    而《地球上的星星》尼克老师给了我们一个很好的启示:地位的相对弱势不意味着弱势的心态。尼克是一个残障儿童学校的老师,在伊夏所在的寄宿学校,他只是代课。但就是这样一个临时工的身份,也没有让尼克放弃爱和创造的努力。他主动去了伊夏的家,告知伊夏的家人——伊夏不是不努力,是患了读写障碍。面对家长近乎残忍般的不能接受和放弃,尼克继续着他的努力。他去了校长室,取得了校长的支持和理解,开始自己为伊夏而设的全新课程。

    如果没有尼克的勇气和努力,伊夏也不会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

    但在现实层面,面对种种的缺陷和遗憾,我们这些作教师的,常常会告诫自己:够了,这是他家庭的原因,我能怎样;这样的制度环境,我能有什么作为?……教育问题的复杂,相对弱势的地位,常常使得教师陷入这样的怪圈——我们还没做过什么,就断定我们不能做什么;我们还没去尝试,就认定结果已然注定。

    在这种弱势的地位带来的弱者心态,使得我们教师越来越把自己视作流水线上的产业工人,毫无创造和改变可言;而这种弱者的心态又使得教师往往夸大自己的弱势地位,常常臆断自己是一个受迫害者,失去了基本的工作幸福感,甚至是工作安全感。

    其实,如同尼克老师一样,现实的困境,地位的相对弱势,不意味着我们毫无可为。任何文化和制度的缺陷归根到底都是人的问题,教师要尽可能把这些问题在自己身上化解。如果我们厌恶恐惧,就不要成为恐惧的传播者和制造者;如果我们渴望爱和创造的幸福,我们就要努力在自己的课堂上播撒爱和创造;我们接受孩子的家庭背景,不去沮丧和抱怨,而是去感化和改变;……任何大的改变都是小小的改变聚合而成,首先不要想着自己能做成什么,而是想想自己能做什么。没有做,就没有成,哪怕不能改变结果,也不要沮丧和抱怨。化用罗永浩的话说,这个世界依然得到了改变,因为这个世界多了一个想去修复和改变,让世界变得更美好的老师。

    尼克用自己的努力改变了伊夏,但我想提醒的是,这种改变立足于他的努力和坚持,哪怕他只是一个代课老师,拥有的是一个临时工的身份。

    重塑教师的专业形象

    佐藤学在《课程与教师》说,作为教师,我们的工作具备“回归性”,“不确定性”,“无边际性”三个属性。所谓“回归性”,就是教师无论怎样批判教育制度、社会环境、学生的家庭背景,但这些问题在实践中往往是是由教师自己背负;而“不确定性”表现在因为价值的多元,环境的变化,学生个体生命的千姿百态,使得教师的工作结果无法拥有简化为单一的量化标准;“无边际性”则表现为教师工作的千头万绪,凡是和学生生活相关的,教师都有可能介入。

    面对教师工作的这三个属性,《地球上的星星》里的老师展示了不同的专业形象。

    除了尼克,伊夏的其他老师们如同熟练的技术工人,他们把教学过程看出是标准的流水生产线,注重课堂的效率与纪律,还有教学过程的控制;教学目标单一而明确,以量化的考试分数来衡量孩子所受的教育是否有效。

    所以,那个英文老师听到伊夏回答“字母在跳舞”会暴跳如雷,在她眼中,这无异于挑战教师权威,降低课堂效率,影响她对教学过程的控制;伊夏的绘画天赋在尼克之前的美术老师那里没有被发现,是因为伊夏不遵守照规定的教学流程,无法完成教师预先规定的学习任务,使得伊夏无法获得原先那个美术老师的认可。伊夏甚至在美术课堂上被极为粗暴的对待,以致于原本喜欢画画的伊夏对于美术充满了恐惧;正因为教学目标的单一化,教学结果的量化追求,所以才有寄宿学校的“规则秩序和劳动”的校训,才把儿童现在的经历和体验看成毫无价值,强调现在只是为将来作准备。这些教师全然忘记,人生的每个阶段都不可重复,都有其不可替代的价值和意义。

    尼克身上所体现的教师工作是一种高度专业化的职业。它不是依据僵化的学科知识,教学流程,教学目标来定义自己的工作,而是构筑同学生、家长、同事、专家、社区的合作关系,通过复杂的教育教学实践来建构和完善自己的见解和知识,解决复杂的现实环境下产生的复杂问题。

    在影片中,尼克尽可能把伊夏父母的冷漠,其他的教师在伊夏心中种下的恐惧和冷漠,还有伊夏的生理问题通过自己的实践解决;在第一堂美术课,他富有创造力的授课形式,极大激发了孩子的兴趣。但面对伊夏的恐惧和冷漠,他却并不武断的认定这是伊夏对于课堂秩序的反叛,反而主动去探寻伊夏之所以如此的原因。得知了伊夏的“读写障碍”,尼克特意为伊夏设计了相关的课程;尼克只是一个代课的美术教师,却不限于单一封闭的学科知识的传授,主动介入了伊夏因生理所导致的“读写障碍”,寻求伊夏家长,自己的同事和宗教老师的帮助和合作。

    教师不能挑选学生,如同医生不能挑选病人;我们无法回避现实的不圆满,如同我们不能提着自己的头发离开地球。所以,教师如同尼克一般,可以解决实际情形之下的复杂问题的高度专业化也就是一种必须的选择。

    每一个孩子的降生,都意味着神对这个世界依然抱有希望。每一个教师,每一个成年人,都应该想一想,我们到底是以成年人的标准来评判和掌控孩子,还是帮助他们找到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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