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城

                                  10

      后来，他们不知怎么的就分开了。只模糊地记得他和小花，何粲以及一个不知名的女生一块儿开始了东城的探险！

      暗色调是这座城市最主要的色彩，包括人。他们刚来到这里时，这里一切都是安静的，静得可怕。虽然人人都操持手里忙不尽的活，但那是冷漠的，毫无感情地运转着，像一批上了发条的玩偶！

      他们的到来似乎打破原本这里的秩序，那一刻小斌注意到，凡是注意到他们的人，眼神里都散着轻蔑，冷酷的色彩。他无法形容出那种感觉，妥帖的描述，近乎像电视里残忍无情的继母看见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小孩时的表情！

      他们四处逛了好一会儿，街道很宽，却很少有人。城市很暗很静，像默片里的场景，不到夜幕降临永远不知道下一刻到底是那一刻，上一刻又是由那一刻组成！小斌看了看手表，快五点了，他有些倦怠。路过一个水泥高台，上面是个饭店，门口支着一个小桌子，三四个人围在一起吃着东西，喝着啤酒。他们登上高台的台阶，想在黑夜到来时找个安身的住处。

      他们上了五六阶时，一个围着围裙的女人端着一盆杂碎油污从上面下来，阶梯很窄，他们勉强撑着身体偏向一边，不致摔倒！女人经过他们时，一股令人作呕的饭菜味道扑面而来。女人根本没看他们，擦肩而过，走到下面时，将那一盆的东西一股脑地倒向高台下的一个拱形的两米来宽的洞。刚才他们路过这里时根本没发现，也许是到了这里，城市原本就稀疏的光线更加飘渺了，以至于这么大的一个洞都能视而不见！

      极目远望，似乎这样的洞不止这里一个，很多。各式场所附近都有，并且全都被层层的垃圾堵塞着，覆盖着！

        等女人上来后，他们便跟在身后上了高台。女人拿着盆进了屋里，我们蹑手蹑脚跟到门口，路过小桌旁的那几个人也只是瞟了他们一眼，继续手里的活动，嘴里的嚼咽。小斌无意中看到那几个人桌上的食物，竟泛起恶心。那是黑乎乎的一堆碎屑，渗出的褐色脓液滩涂在桌上，已看不到桌子本来的样子。他们双手也染的黑黑的，从着一堆碎屑中寻找，挑拣着什么！

      小斌看得入了神，小花拉了拉小斌的袖口，小声地说：“小斌，你去问问，咱们到哪里有住的地方？”小斌点点头，正准备进到屋去问那女人，女人刚好迎面而来。她左手仍旧拿着那个盆，右手多了块抹布，四十多岁的模样看起来很矫健。女人迎面出来，小斌下意识让开门口的方寸。这时原本小桌前的几个人不知去向，仅留下一摊令人作呕的粘液，向着桌子略有倾斜的角度慢慢淌下！

      女人刚将盆伸到桌边时，右手的抹布已经将液体向盆里刮去，可以看出熟练得很！小斌走上前去，冒昧地问道：“阿姨，请问咱们这里有留住的地方吗？”女人瞬间停住的手里的动作，稍微动了下颈部，那僵直的样子有点像恐怖片里的丧尸，让人害怕下一秒所有的不测！女人翻起眼皮，眼白清冽的让人恐怖，就这样冷冷看着他们。慢慢，女人直起身子，手指着下面的那个洞，下巴也抬起，也是同一个方向，胸腔里发出沉闷的一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