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上春树说:“死并非生的对立面,而作为生的一部分永存。”
有些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些人死了,他还活着,因为他一直活在别人的心里。
今天我要讲的是真实的,发生在我身边的故事。
想写这个故事很久了,但是仍然不敢下笔,最怕的就是痛苦的回忆和那些日日夜夜缠绕着的噩梦。
故事发生在六年前,那年我15岁。
我过完生日没有多久,邻家姐姐就离开了人间。
那年我不知道她多大,我只知道她年纪轻轻就离开了这美丽的世界。
走的时候她没有带走任何东西,包括这些年的记忆,我想她也不愿意带走它们吧。对她来说所谓的记忆就是噩梦。
她患有先天性心脏病,这种病可治性很强,而且成功率很高,可是在她出生的那个年代,没有人重视,家人对她的离开早已做好了准备。
或许是因为穷。
家里还有好几个孩子还要抚养,没钱给她治病,这是因为穷。
又或许不仅仅是因为穷。
当她晕倒在地,母亲置之不顾的时候,不是因为穷;当家里大大小小的家务活都由她一人打理的时候,不是因为穷;当她住的屋子像冰窖一样的时候,不是因为穷;当她去世那天床上只放个没有温度的热水袋的时候,连冬天最基本的电热毯都没有,甚至连救护车都不愿意叫的时候那就不是因为穷。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们早就做好了准备,知道她早晚都会走,无所谓她的死活。
小时候,周末作业总是做不完。小学毕业的她,每个星期天都来帮我写作业,因为要模仿我的字迹,她写得很慢很慢。我们两个总是奋战到晚上十点。
她的穿衣风格比较偏男性化,工装上阵,迷倒万千少女。初中的时候,我们两个出门,走到哪都会有人为她戴上主角光环,我也能蹭蹭热度 。
上高中后,我再也没有热度可蹭了。
鲁迅在《狂人日记》里写过一段话,完整的是:“我翻开历史一查,这历史没有年代,歪歪斜斜的每页上都写着“仁义道德”几个字。我横竖睡不着,仔细看了半夜,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满本都写着两个字是“吃人”!”。
这段话放在这篇文章里扯不上任何关系,可是我只为“吃人”这两个字。
他们吃掉了这世间一个最应该活下去的灵魂。
那天是我父亲背她上车的。父亲说,她的脸就像葡萄一样紫,全身上下没有一点温度。
在我家这边,年轻人死后是不举行葬礼的,她的骨灰被撒到了河边,连块碑也没有。
你离开了人间,从此没有人和我奋战到夜晚。每一次的天明,都在为下个夜晚的噩梦做铺垫。
她走之后,我久病不起,吃了很多药也不见成效。索性这世界上有一种良药叫“偏方”。
我知道这是她向我告别的方式。
死亡对她来说应该是种解脱吧,她的死对别人来说应该就是她曾经活着 。
岁月不经意间划过,一晃就是六年,这六年里,我成长了很多。
那些她带给我的记忆也被岁月的长河冲刷掉了,可是带给我记忆的那个人却永远住在我的心里 。
作为父母,既然决定把孩子带到这个世界上,就要对孩子负责。无论你们贫穷还是富有,无论孩子健康还是疾病。
同时,我希望那些生活在幸福家庭里的孩子,好好珍惜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岁月不等人,或许等你们醒悟了,就晚了。
人生在世,还请不要留下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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