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来自《七个世界一个星球》
前段时间跟同事讨论平台产品,做了一个简单的特征归纳
1、必然是解决了各种应用的公共需求(如移动支付需求)
2、平台类产品提供的公共技术/服务成本要低于自主开发成本(如语音技术服务)
3、网络效应影响,网络价值跟网络节点数的平方成正比,加入平台在商业价值上超过独立自建系统(如淘宝)
展开思考下,平台怎么来的,协作是平台产生的动机。茹毛饮血的狩猎时代,协作的范围是很小的,可能只在小范围族群内协作,因为狩猎或者摘果子这类简单劳动,需要协助的范围有限,而每一个成年原始人类几乎都有单兵作战能力。最重要的是,原始时代能产生的生存基础卡路里量有限,而且当时没有长期储存食物的技术,采摘的果子和食物保存期可能超不了一个月,带来的结果是没有剩余价值,没有“私产”。
富余的私产才是产生协作组织的原因之一,因为可以将私产分配给非直接劳动者,私产越多,可长期保存或者交换的条件越成熟,对应的组织协作网络也将更大。农业可能是偶然发现的,在一大片物产丰富的地方,人类发现农业周期性的卡路里回报率逐步大于狩猎时,并且长期保存的农作物可以避免朝不保夕的生存惶恐。于是积累私产,扩大规模成为了可能。扩大的生产,自然产生了协作,农业耕作需要水利工程,需要劳动工具,需要占卜天气的巫师,甚至需要保护收获农作物的“保安”,这些非直接生产者在有回报的协作下,才逐步扩大了生产规模,从而形成了契约型农业社会,农业社会就是第一个大平台,它通过协作回报,分化了个人能力,专业性代替全面性。
现代社会,大的商业平台可以分为两类,第一类来自于垄断,行政垄断比如频谱,自然垄断比如石油,资本垄断比如某些银行,或者技术垄断比如微软,这些都是每个产品应用的公共需求,逐步成为了资源型基础设施,生产要素。另外一类可以说是商品流通环节,很多产品都在想做入口,做高频应用,通过高频应用掌握了消费者的商品交易决策入口,每项商品交易过程中的基础设施,比如账号身份信息(微信),支付渠道(支付宝),展览广告(搜索引擎)又抽出来作为公共需求服务,促进了商品的流通,信息的交换,并且随着网络效应越做越大。在商品充裕的时代,买方市场决定了商品流通类平台价值更大,但这类平台的风险点在于入口介质的更替,新的交互方式,新的软硬件载体都可能影响平台的存在,而降低这种冲击概率的手段就是大量的数据沉淀,提升协作性的转移成本,包括社交网络信息,交易信用数据。前几天跟朋友谈起,要是阿里做券商那真是无敌了,所有商品流通的数据和个人信用数据简直就是是经济体的协作神经网络。
平台的兴起,是协作网络能力增强的体现,是现代社会的必然,但对个体来说也可能是一种不幸。富士康的某个工人可能只会给手机壳安装螺丝钉,某个偶像明星除了唱歌之外生活没有自理能力,但不妨碍他们可以在现代社会很好的生活。平台协作的基础是分化以提升协作效率,长期下来的结果可能是进一步走向人能力的残缺,能力越来越简单狭窄,对外部协作网络的依赖越来越强,其实这次疫情我们可以感觉到,城市生活可能离不开自来水,电梯和美团外卖这些城市生活协作单元,而农村生活可能需要的协作低很多。
另外一方面,过度的专业化可能会限制创造力,事务都是综合的,复杂的,混沌的,生物学可能需要计算机学的融合才能揭开更多生物的秘密,社会学需要数学工具的分析才能客观描述社会现象,高阶的智慧来自于阔学科的融合,互相借鉴,整体看问题。这样的分化能停下来吗?恐怕是不能的,或者说就是宿命,演化方向就是个体变得简单,通过平台协作群体变得复杂。
回过头来,一个商业平台产品,需要考虑什么呢?平台是演化出来的,不是设计出来的,每个个体演化过程中什么时候需要平台,可以看看当前的个体能力是全能型的还是分化型的,什么因素能导致个体分化,分化的价值能“糊口”吗?比如笔者从事物联网这个领域,为什么鲜有成功的平台,第一个体能力太强(可能是信息化技术的训练已经积累了能力),每个应用厂商从设备网关到平台应用全流程打通,对平台依赖性低,第二,分化的价值预期有限,天性使然,物的信息加工价值低于人的信息加工价值(可能是笔者目前的视野短见),至今还未诞生基于物信息的核心应用,基于人的信息可以诞生社交购物游戏,物的信息呢,如果分化的价值低,协作动机少了,平台自然就是缘木求鱼。
因为平台而产生协作, 因为协作而产生分化,因为分化而更需要平台,这个可能“作茧自缚”的递归逻辑,将个体带入低级智慧,群体高级智慧。咦?那岂不是蝼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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