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是极为不喜欢我们姐妹几个的。
从小到大,没有收到过奶奶一次压岁钱,用妈妈的话说那是一个角子(一毛钱的硬币)都没有,只有一挂100响的鞭炮。
我的舅婆即奶奶的嫂子,也就是那个富贵人家公子的妻子,十分聪慧,对待事情看得通透,且为人正直,在村子里也算是德高望重。听她说过一件事,应当真实可靠。
母亲趁着我睡着的间隙,去河里洗东西,不知道是衣服还是菜。尚在襁褓中的我,醒来后,嚎啕大哭。因为没有人搭理我,哭的声嘶力竭。舅婆打我家门口经过,听着我的哭声,走进房间,抱起了苦恼不已的我。走出房门,对着在厅上吃饭的奶奶、小叔、小姑姑,十分恼火地骂了一句:“一家人都死光了,孩子哭成这样,也没人来抱一会儿!”许是奶奶理亏,或是面对着“娘家嫂嫂”,伶牙俐齿的奶奶倒是一句话也没说,依旧慢条斯理地享用着她的早餐。
上初中时,我和哥哥都住校。周六上午说好课,下午一两点到家,两个人已是饥肠辘辘,通常情况下,母亲会多备一点饭菜。有一次,可能母亲早上来不及多炒菜了,望着空空的菜碗,哥哥不顾我的阻挠打开了奶奶家的菜橱子,兄妹俩把一碗冷青菜吃完了。做事回来的奶奶发现青菜吃完了,端着空碗走出家门,向众人控诉我和哥哥的恶劣行径。邻居国钧的父亲因瘫痪在门口晒太阳,心直口快的他毫不客气地回了奶奶:“他们叫你叫什么!莫说一碗青菜,就是一碗肉,吃了也是应该的!”奶奶被怼得哑口无言,气急败坏地返回家。等我在河里洗完自己的衣服回家时,国钧的父亲告诉了我事件的经过,并嘱咐我以后家里没菜就去他家夹菜。
93年,因外婆去世而悲伤逆流成河的我一不小心从学校大通铺的二楼摔下来,在532医院动了一个大手术。到家后,母亲认为吃骨头补骨头,不顾并不富裕的家庭现实,隔三差五地在马口买来猪蹄炖给我吃。可处在同一屋檐下的奶奶却视而不见,没有一句安慰的话语,更别说像别人家的奶奶那样有好吃好喝的营养品了。
同样的事情发生在98年的五月份吧,在学校突发阑尾炎,住院动手术,父亲去医院陪护的。暑假回来一个多星期后,此时和我不住在一起的奶奶从我家门口经过,诧异地问我:“什么时候回来的?”当我说出回来七八天了,奶奶却极为恼火:“回来这么多天了,怎么不去看看我?”我什么话也没说,奶奶乌着脸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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