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 蓝颜

      有人说，人生得一知己死而无憾。是的，一个懂得你的喜好，明白你的感受，意会你的心意，却没有情欲羁绊的男女关系称为知己。 无论红颜还是蓝颜，其实两人一起经历过有一些  旁人无法体会的心路历程而成为  知心人。

图片／雨林木丰

01

        如果我一直生活在中国，我就不会遇    到郑凯，他不是明星 ，是一个来自广州五星级酒店的厨师。而我俩相识在南美一个盛产石油的岛国。

        我在当地一家比较有名的中国人开的酒楼当侍应，干了一年多。老板要开分店，把郑凯以劳工的形式申请过来了。记得那天我上晚班，酒楼生意不错，很多客人在点餐，六点钟，我上厨房准备吃饭，见到一个陌生的面孔，一个一米八左右，身体壮实的中年男子，剪了一个很短的板寸发型，有点象《古惑仔》里的陈小春，不过，他的眼睛比陈小春大。他正盘好刚炒出来的菜。我看了他一眼赶紧去吃饭，吃了就开始工作。我一直都不知道他就住在我宿舍对面。因为我俩上班时间不同。   

          直到有一天，凌晨我回到宿舍洗完澡，差不多清晨六点钟了。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我听到手机播着王菲的《红豆》就在对门传过来。我发飙了，谁这样精神虐待啊，刚入睡又被人吵醒，主快打救我。［抓狂］不知过了多久，我又昏睡过去，等到手机闹钟 响五点，我起床梳洗已是傍晚时分，又到上班时间了。丁汀，跟我同房的一个二十来岁的广西辣妹子，人漂亮，义气又肯帮人。我问她：〃今天早上，你听到手机唱歌吗？〃

〃有啊，就在我们房对面新来的郑凯在听歌。〃

我心有怨气：〃他有病啊，这么早开手机听歌，挺大声的，还让人睡吗？〃

丁汀反而笑了：〃加男姐，不要生气，你跟他说说就行了，应该问题不大。〃

〃我不敢，他的样子好像挺凶的。〃［捂脸］

回到酒楼在厨房见到郑凯，一个黑妹侍应问他，蚝油虾做好了吗？他看着我示意让我翻译，我指着那边的餐桌，放着已做好的菜，其中就有蚝油虾。黑妹忙拿虾走。郑凯向我道谢，我冷冷地说：〃不客气。〃吃饭去了。

02

      两个月转一次班，转班是夜班上完，一早又要起床上早班，最辛苦是转班了。好不容易熬到八点半下班，回到宿舍又要排队等浴室洗澡，热水器坏了。［抓狂］这岛国虽然没有冬天，但四面环海，一到晚上，水是冰凉的。我还要洗头呢。当我走到房间门口的时候，看到郑凯的电水壶正在烧水。他穿着一条沙滩裤，光着身正在泡茶。

我试探地问：〃你能不能烧些开水给我洗头，热水器坏了。〃

〃没问题，你拿桶来装吧。我刚才也是用凉水洗澡。〃

等水烧开的时间，我说：〃你早上开手机听歌能不能小声点，我这个人浅睡易醒。〃

郑凯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我会戴耳机听，不会吵醒你。〃水开了，他把开水倒进我的桶里，然后再加水 。〃你洗完头，再拿热水洗澡吧，女孩子晚上洗凉水很容易生病的。〃

〃好的，谢谢。〃

丁汀在房间听到，打趣地说：〃凯哥，你真细心，麻烦也帮我烧一些吧。〃

郑凯说：〃没问题。〃

刚好丁汀的胖表哥走到郑凯的门口听到：〃领导，我也要。〃

〃你这么胖还怕冷，用热水杀猪啊。〃郑凯戏说。

胖表哥笑哈哈地回应：〃领导，有异性没人性，没准看上我表妹或者加男姐了。〃

我没理他们，赶紧洗完头又倒了热水洗澡。

搞好个人卫生，我就拿出电脑追剧了。看到关键时刻，却要上厕所，我无意识弄了一下门的开关，结果门反锁了。我和丁汀的钥匙都在房间。进不了房间怎么办？［抓狂］郑凯提议打碎靠近门锁的一块窗户玻璃，我和丁汀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只有让他这样做了。

郑凯先用胶纸封住玻璃，以防玻璃到处乱飞。他拿起锤子用力敲碎玻璃，开了门，然后，他用黑胶袋把窗户暂时封住。明晚回来再装玻璃上去。看着他默默地收拾好玻璃碎片，然后回房间。我心真的很感激，心存的那点敌意早已烟烧云散了。

03

      对于在异国当劳工的中国人来说，如果你不喜欢去酒吧喝酒，或者上赌场，就如教徒一样，下班回宿舍，要么几个同事打麻将，要么在房间看电脑手机。郑凯在房间跟女儿视频完，他见我洗完澡出来，就问：〃美女，有点事想请你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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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什么事，借钱免问。〃

他笑了：〃你这人真现实，我的耳机坏了，想买一个新的，但我不会说英语又不认识路。加上这点小事我不想麻烦老板娘。你在这里时间长，又懂英语，你带我去买会方便些。〃（这算不算是套路？）

我犹豫了一下：〃叫丁汀带你去，她会开车。〃

〃丁汀休息的时间跟我不同，况且她要做司机，时间不好安排。我想休息到处走走，多些认识这个国家，你当我向导可以吗？〃

〃这星期我已经休息了，帮不了你。〃我说。

〃下星期吧？〃郑凯期待地看着我。

〃下星期我还没定哪天休息，到时再说。〃我没看郑凯当时的表情，但我知道他有些失望。

一个星期过后的星期二，到我休息了。一般我会在休息前一晚下班回表舅家探望他。是他申请我来这里做劳工的，他的子女都在加拿大，很少回来，他因为年纪大了，把生意卖了，我才到现在的酒楼工作。

下班前的十分钟，我坐在靠门口给客人等餐坐的椅子看手机。郑凯不知什么时候坐到我旁边，〃明天你休息，我也是，你带我去买耳机，要不然，早上吵醒你，不要怪我咯。〃说完他得瑟地笑了。

我不屑地说：〃我今晚不回宿舍，你明天跟早班车出来？难得休息不多睡一会？〃

〃习惯了早起，睡不了。说好了，明天你做向导，买了耳机，你带我到处走走。〃

〃你怎么肯定我会带你去呢？你安排了我的私人时间，我做向导，收费很贵的。〃［奸笑］

〃没问题。〃

〃有问题，我没有你的联络方式。〃

他才醒悟：〃对了，来这里三个多月，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揶揄道：〃我这种小人物，你是不屑记住，领导。〃

〃你言重了，我知道你们的名，姓什么很少听到。〃

〃我叫程加男，记住了，郑凯先生，拿手机扫一下，加我微信，里面有我电话号码，明天来到，打电话给我。〃互加微信之后，我和他出去跟大家上了丁汀的车。丁汀先送我回表舅家，在酒楼前两个街口拐弯就到了，而他们回宿舍要四十五分钟车程。

回到表舅家，我到楼上看看他，跟他简单的地聊一会，他就睡觉了。我回到自己的房间，拿出手机，看到郑凯的微信，〃你的昵称叫东方戒辣，有什么意思吗？你的头像长头发很好看的，为什么剪短了？〃

真是问题男人，我回复道：〃我不喜欢吃辣，所以起了这个名字。我觉得长头发的我太漂亮了，容易招惹狂蜂浪蝶，为了安全起见，我剪了跟蔡少芬一样的短发，方便打理，傻瓜。［哈哈］你也厉害，昵称顺德鱼生，超级吃货。〃

他秒回［强］

我习惯加了别人的微信，特别是男性，我会看他的个性签名和相册。这两样东西很大程度反映一个人的内心和情感，除非他不展示。郑凯大多的照片是他女儿的生活点滴，有几张是他老婆和女儿的合照，也有一些和朋友吃鱼生的照片，几篇心灵鸡汤。看得出，郑凯是一个以家为主的男人，而女儿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我习惯休息的时候，一大早到超市买些材料回来做汤，这是广东人的习惯。我把洗好的材料放进电饭锅，按了开关，定时，逛街回来就能喝了。十点钟，我的手机响了。我想接电话，从房间的窗户看到郑凯已站在门口了。我拿起手袋关了门跟他一路走到街口坐车到市中心。

在车上我问他：〃你休息这么早出来，其他人没问你吗？〃

〃我说去市中心买东西，还特意问丁汀怎样坐车。〃郑凯说。

我不解地问：〃那你为什么还要我带你去呢？〃

他捏了一下我的鼻子：〃酒楼的人嘴多，我不想其他人说三道四的，就说自己去了。〃

我两会心一笑。发觉郑凯是一个心思细密的人。

十来分钟的车程就到市中心了，街道上人来人往，各种各样的车辆穿梭于各条大街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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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带他去一家专卖手机耳机的大型商店找他想要的那种型号，看了很多都不合适，后来看了两三家才买到他想要的那一款。已是中午十二点多了，我想回家。

郑凯说：〃我们找个地方吃东西，你也饿了。要你陪我走这么多路，真不好意思。〃

我笑了：〃那我要狠狠地吃一顿，才对得起自己哦。〃

〃你喜欢吃西餐吗，附近有家羊扒做的不错，去试试？〃郑凯征询我的意见。

我用糊疑的目光看着他：〃你不是刚来这里不认得路，要我做你的向导。你怎么会知道这些地方的，看来你这老司机，套路挺多的，我要小心呢，要不然你把我卖了，我还帮你数钱。［鄙视］〃

他给我的话逗笑了：〃你想多了，我真的不认得路。刚来的时候，老板带我周围试菜，我才知道这些餐厅的。你带我去的地方，我都没去过。再说，你吃东西，我付钱，你有什么损失。〃

说说走走之间，我们已来到这西餐厅。里面的灯光以蓝色为主调，不算太光亮但很有情调，再加上柔和的萨克斯音乐，令人很容易放松心情。一个西班牙帅哥拿了两个餐牌递给我们，郑凯没看，〃你点就行了，我不懂英语。〃

我点了两份羊扒，两杯椰子汁。点餐之后，我问他：〃你来到这个国家一段时间适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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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反正我十二点，一点睡觉，三四点就醒了，所以开了手机听歌，一开始不为意，吵醒你不好意思。〃

我惊讶地瞪大眼睛：〃你疯了，睡两三个小时起床，这样很容易出问题的，你要注意身体。是时差还是你思虑太多？〃

〃不知道，可能年纪大了，人容易醒。〃

〃你试一下睡前听一些柔和的音乐或者舒情的歌，有助睡眠。〃

他把手机递给我，〃帮我下载。〃

〃你不会？笨蛋！〃他没说话，只是笑。我拿着手机帮他下载了一些歌曲，当我无意一抬头，他专注地看着我，嘴角还带着一丝不经意的微笑。

〃不要以为我对你好，我不想你睡不着，我也要受罪。〃

郑凯不介意：〃你长得漂亮，人家欣赏你反而生气了。为什么取一个男生的名字？〃

〃我有一个姐姐，我爸以为我是男孩，名字都改了，谁知生下来还是女孩，干脆用这个名字了。〃

〃你一个女孩子来到这么远的国家做劳工，不想家吗？〃

我沉默了一会：〃我好强，老想到外面的世界看看，刚好我表舅等人用，申请我过来。刚来的时候，语言不通，老是给厨房的鬼婆欺负。试过打电话给妈妈，我一边说一边哭，电话那头我妈也跟着哭，说到电话没钱自动掉线。〃

人在开心的时候不要说起过往的伤心事，这样很容易勾起痛苦的根源，更何况我是一个外表刚强内心柔弱的人，我的眼泪不自觉地夺眶而出，郑凯握住我的双手安抚我。刚好，侍应上餐，以为情侣闹分手，他轻声问：〃You ok?〃 我回答他：〃I am fine,Thankyou!〃

待侍应走了，他递纸巾给我，我擦干眼泪。他已经细心地把切好的羊扒递给我。

〃我以为你是男孩子性格，原来是个感性的人。不要回忆太多，一切向前看，希望在明天。〃郑凯说。

〃你这么细心，对人又好，你老婆和女儿真幸福。〃我称赞道。

他没有回答，只是苦笑一下。

04

不知道是我和郑凯的性格有很多相似点，还是离家太远。两个人总有说不无完的话题。郑凯对我的关心有时让人妒忌。他每天都会发微信给我，问我想吃什么，当我上班的时候，他就把做好留给我的食物放到我面前。厨房的人都笑他喜欢我。但他依然我行我素。

老板的新店开张，郑凯负责新店的菜单编排。他在新店工作，晚上他会拿一些点心或者鸡爪给我吃。记得这天我上夜班，晚上生意很好，到凌晨两点钟，才清闲一点，我看手机，郑凯十二点发来微信，说在宿舍的微波炉放了两盒汤。三点半又发了一条微信，我已经把汤热好，你们回来就可以喝了。我当时心里莫名的感动。我发微信回复他：〃谢谢你的汤，我们回去自己加热就行了，你不要麻烦了。〃

〃不麻烦，我已经醒了。〃郑凯秒回。

下班回到宿舍，我第一时间在微波炉拿出两盒汤。丁汀问：〃为什么有汤喝的?〃我示意她小声点，不要让其他人知道。我们打开盖子，香气扑鼻而来，是虫草花，金华火腿，元贝炖鲜鳄鱼肉。丁汀拿了手机拍了视频发给朋友，她问：〃为什么有汤喝的？〃

我诡秘地笑了笑：〃是郑凯帮老板弄这汤时特意留给我们的，其他人没份的，不要说出去。〃丁汀点点头。

现在，这个汤的味道已经忘记了，但这份感动却记忆犹新从未忘记。

05

离乡的感觉是孤独的，尤其是对于一个已婚有家的男人来说，坐了二十二个小时的飞机才到达的陌生国度，语言不通，又没有交心的朋友，心理的压抑令人难以承受。当有一个与自己特别谈得来的异性关注自己，很容易会将内心一些情感投射在对方身上，但这不是男女之间的爱，是一种情感代入。但他并不清楚。

不知道是不是睡眠不足，郑凯在厨房切肉的时候，不留神，左手食指切了很深的一道口子，流了很多血，人几乎晕倒，老板送他回宿舍休息。他发微信告诉我，他明天休息想去海边走走，邀我一起去。我想知道他的手伤的怎么样，我答应他。我觉得郑凯挺不容易的，为了自己的家人有好的生活而委屈自己。

郑凯没象往常一样来接我，而是直接在海边等我。我坐车来到了目的地，海逸酒店。它是岛国市中心的地标建筑物。酒店傍海而建，装修瑰丽豪华。酒店不单在大堂设有咖啡厅，在酒店外围的海旁也设有雅座，供人休憩，品尝甜品和欣赏海边日落。当我沿着海旁小径走过去，看到郑凯戴了一顶浅灰色的鸭舌帽，穿了一件浅黄色的T学恤坐在一张正对大海的圆桌旁抽着烟，不知道想什么出了神，我来到他也没发觉。

〃想着你的小情人？〃我笑道。

他见我来了，给我拉开椅子，〃昨天才跟她视频，这个时候她睡觉。〃

〃你有没有告诉她，爸爸太挂念你，切肉切了手指，流了很多的血。〃我笑说。

他笑着摇摇头，讲了很多关于他女儿的趣事。

〃你的手伤得深吗？〃我问。

他撕开创可贴让我看，我倒吸一口凉气，几乎伤到骨头。〃你能对自己下手这么狠？〃我开玩笑说。

郑凯没有笑：〃是我分神了。我来这里一年多了，我老婆很反对我来做劳工，她说女儿和她两年都见不到我。因为以前我炒外汇亏了很多钱，欠人家的钱是还清了，但家里的钱没什么剩余了，听人家说到国外做劳工能赚钱，我才答应老板来试试。自我来了这里，老婆一直不跟我说话，前天女儿把手机给她，她干脆关了。〃

〃就因为这样你才切了手指？〃我问。

郑凯点点头，〃我希望尽自己的能力给她们最好的东西。她却不理解，要是这样，我就跟她离婚，要回我的女儿。〃

我笑了：〃你太不了解女人了，你以为给钱，给最好的物质享受，她们就会开心了吗？有一些女人是这样，但你老婆需要的不是这些，是你的关心和陪伴。你想想，一个女人可以包容你的优点和缺点，一起经历风风雨雨，现在还要因为你到国外做劳工而忍受那份孤独，她容易吗？我不是帮着她，你来之前有没有跟她商量？〃郑凯摇摇头。〃这是你们沟通不足，很快你就约满了，你续约吗？〃

〃不续了，我太想念我女儿了，她老是问我什么时候回去，约满我就回去了。〃

〃我支持你!〃

我才发觉还没拿吃和喝的东西。两人走进大堂的咖啡厅，买了两件提拉米苏蛋糕，两杯咖啡，回到刚才的座位，一边吃一边聊。可能内心压抑太多，想宣泄一下，他讲了很多往事给我听，包括他和初恋女朋友的事。

我开玩笑说：〃你告诉我这么多秘密，不怕我出卖你吗?〃

〃你不是这种人，就如你相信我，把你在这里的经历告诉我，我相信你，我在这里没有交心的朋友，只有你。知己难求，在异国他乡能有缘相识，我觉得应该好好珍惜。〃

〃我认同。你回国了，我会很想念你的。〃

我笑说。

〃如果我回国了，人家欺负你怎么办?〃郑凯感触道。

我有些伤感，看着海边的日落，柔和的海风吹拂着两个异乡人。南美的风情虽迷人，却解不了乡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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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俩静静地坐着，欣赏落日映照下银光闪闪的大海，何其凄美。华灯初上，夜幕渐降。郑凯提议走回去。我们有谈不完的话题，走了一段路，要过马路了，看到飞驰而过的车，我老是不敢过。郑凯拉着我小跑过去。

我边跑边说：〃有车。〃

〃车在我这边来，撞了有我顶住，你怕什么，比我女儿还胆小。〃

过了马路，郑凯让我走左边，他走外头，把手轻放我的腰间，生怕有什么事似的，一直到我家门口，他才放手道别。

06

时间不经意地流走，郑凯的合同约满了，老板挽留他，但他执意要走，后来老板娘给他买了四月十五号的机票。趁休息的时间，我和他买礼物食品带回国。

四月十四号，我休息和他吃饭，为他践行。席间，他不象往常那样多言。我开口打破沉默：〃明天你要走了，你没话跟我说吗，人走茶凉?〃

他瞪了我一眼：〃我是这样的人，你还会为我践行吗?我回去了，有人欺负你，受委屈了不要哭鼻子，告诉我，不要憋在心里对身体不好。〃

我使劲点头，掩饰心中不舍。吃过饭之后，我们慢慢地走，但还是到我家门口。〃明天你要回国了，祝你一路平安。〃我拥抱了他，他怔了一下，也熊抱了我。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我松开手：〃回国后，发微信报平安，有什么事不要放在心里，说出来，我们是好朋友。〃

说完，我进去了，他才走。

郑凯临上机前发来微信：〃最开心在异国他乡认识了你，虽然，有时候迷失自己，兴幸有你这样一位红颜知己为问我分忧解难，今生无悔。〃

我回复他：〃我也兴幸有你这样的知己，无论我多么任性生气，你都不问理由地宠着我，象兄长那样护着我。有你这蓝颜，足矣!〃

人生的路不长，如果有一位互诉心情，又不打扰各自生活的红颜或蓝颜，是几生修来的福气。（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