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的尽头

                        桥的尽头

  似乎该写这么一篇文章，来祭奠和你走过的某个角落，某个时刻。用黑色墨汁刻下碑文，在半梦半醒中悲切的吟诵予你。白色的纸张略微泛黄，一如点燃与你的草纸，干枯的眼眶被烟熏了通红,只是眼睛被某个夜晚的寒风冻住，结了冰，那么的坚硬、生冷，和你转身之时竟如此相像。

  初见之时已被我化为无数诗文赠你，在我笔尖长出了翅飞向你，可你千万记得要轻些甩开，因为我怕我描绘的美好来不及将你包围，便再也追不上你。那长出翅膀的诗文是你回眸浅笑而生、亦在你决然转身之时而灭，碎成了渣，一粒一粒落在我心底的某一个角落，在不经意间回响，吟诵。再想去翻阅，一扭头，那碎片归于沉静，静寂得寻不到自己的心跳，犹如那寒冬中冻住的湖面， 万籁寂静，飞鸟鱼虫全不见了踪迹，只有冰冻的湖面散发着阵阵寒气，让我还察觉到冷，方知自己还在呼吸。

    霓虹闪烁的圆型天桥，分不清哪是起点，哪是终点，亦或本都不存在，只是我的哀思如孤魂野鬼一般环绕，游荡，从此便有了那环型的天桥，在轮回中衰叹！哭诉！

    红黄色的短发堪堪过耳，带着一股精明干练，只是你不该，我亦不应被你夺去烟，在红唇间点燃，薄雾喷涌而出,缭绕下再也看不请你的容颜，只是那隐约间又现出妩媚的浅笑，隔着云雾，如此的不真切。只是我却忘了，那烟，却是我点的，就算如今明明灭灭，似乎一切都源于我那不舍的点火中。

  烟熄雾尽，一切都平淡起来，你又归于明媚间，刚才的一切似乎都是自己的恍惚臆想出来的，我心中反而羞愧起来。怎能如此污蔑那如水般纯洁的你？此刻你又像个孩子一般雀跃着，指着远处的灯光，赞叹它的美丽。的确，很美，在灯光折射下的你，在各色的光彩笼罩下果真很美。让人不敢直视，我从来都是大胆的信徒，纵然被天罚也不曾惧过，轻轻带你入怀。

  夜已深了，天桥上的人渐渐少了起来，或许不远处还有三两对情侣在轻声呢喃，耳鬓厮磨，他们像蜜蜂和花朵一般，在彼此的身上找到自己最香甜的地方。桥下的车飞驰而过，我们怎知他是夜归人或是离别魂？

  唇上沾染了苦涩，却不想放开，依旧用力抱紧你，想要揉进自己的身体一般，你无辜的手似乎不知道应该摆在哪，有些无奈的任由我索取，背后的行人被我无视了，终究还是推开了我，轻拭嘴角的苦涩，一切都不在灰暗。

  在破碎的回忆中醒来，只剩下孤魂哀叹，在心间，嘴边的味道渐行渐远。你是我阖眸浅吻不到的人，我还是被你的绝情惊得体无完肤。我曾以为和你在一起的才叫时光，否则只是时钟无意义的摇摆。但是当你转身而去的瞬间，我也明白了，我的时光，一直都是时钟无意义的摇摆，只是你的出现让那墙上的钟表多了几声滴答滴答而已。临了，就连那机械的声响都被剥夺而去，还是剩下了毫无意义的摇晃。

  在角落中舔舐皮开肉绽的某处，痛觉都被剥夺，像草原的羚羊一般，被鬣狗啃食着自己的肌体，流干的血冒着热气，双眼无神的盯着远处，上天给它最后的仁慈是失去痛觉让人啃食。被撕扯的皮肉来回晃荡，你看，多像那墙上的摇摆的指针啊！

  黄纸已备好，祭文也已拟好。我在漫天尘霾的桥头点燃，融化多余的思绪，在灰烬中是与你初见的阴雨夜晚为你挂上围巾的我们。明灭的余烬中，不再闪耀跳动的我也成了哽咽的经文消散在那桥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