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11月24日
明明是刚入冬的天气,郑州却下起了大雪。
雪是从前一天晚上开始的,开始的时候以为是雨,或是跟往常初冬的雪一样,第二天便会化掉蒸发出去,可谁知这次的雪异常大,第二天已经漫住地面,有5cm厚了。
我也像往常一样,到公司开始开部门早会,差不多结束的时候接到爷爷去世的电话。
电话是妹妹转告的,也当然和妹妹一同回去。
老家在偏远的一个农村,是我出生的地方,也是爷爷一直不愿意离开的地方。
后来去了县里读书便住下了,可每年过年父亲总说要回家陪爷爷奶奶过年,他们不肯去城里,也随了他们心意,每年都会回去。
离郑州大概三个小时车程,不算远。
赶紧电话给堂姐,让她和姐夫开车稍我们回去。
雪着实大,马路上雪层太厚,姐夫说车子只能开到20码,到家也天黑了。
高速被封,原本是三小时的路程却从中午走到晚上八点才算到镇上。
大哥和二哥他们也一路赶回来,洛阳到县城本4个小时的车程,硬是从早上5点走到了晚上8点,每人尽是疲态。
进门看到临加的灵堂,堂屋放着爷爷的棺材。
四个姑姑蹲坐在地上,脸上挂着泪痕,眼睛红肿,看到我握着我的手问我:“冷不冷,怎么这么晚回来了,吃东西了没?”这一问我的眼泪也不由我了。
农村人去世都有守灵的礼仪,儿子女儿要守灵三天,三天后封棺出殡。
第一天回去已经很晚了,三个挤在一张床上便睡去了,第二天一大早就被哭声惊醒,看表五点多,起床。
院子里6点多开始就有了很多村里帮忙的人,洗碗的洗菜的准备孝布的...
最担心的的是奶奶,爷爷去世对奶奶来说无疑是最大的打击,没想到的是奶奶居然没去灵堂看爷爷一眼,一直在自己的房间,床上躺着安慰前来安慰她的人。
可眼角一直没断泪水,可也一直没提爷爷,倒是堂弟过去看她,她拉着堂弟的手说了句:“你这次见不着你爷爷啦,他天天想你们,这次都回来了,他见不着了。”说着,眼泪从她的眼角簌簌而下。
一句话像刀子一样直戳心里,很重,就这么一句,我们都知道包含了奶奶所有的情感。
妈妈总爱讲爷爷和奶奶一辈子没吵过架,这么些年,每次吃饭,都是爷爷把要吃的药数好磕在手心递给奶奶:“吃药!”
很少见他们交流,但每次都是爷爷拖着风寒的腿去做饭,然后问奶奶要盛多少饭。
现在爷爷走了,奶奶一个人可怎么办。
第三天一大早起来就是接亲戚,大哥二哥三个站在路口,每来一家亲戚都行跪礼。
中午出殡,出殡前还看了爷爷最后一眼,脸上没有血色,嘴唇也没有血色,紧闭着双眼。
同去下葬的有几十人,大伯二伯父亲走在最靠近爷爷棺车的位置,大哥身为长孙抱着爷爷的遗像走在最前面,我搀着妈妈,一路走到爷爷下葬的地方。
下葬是件体力活,20多个人齐心协力才完成这最后的仪式。
封土的时候,都走了。
我前去拜了拜,希望爷爷在另一个世界过得好,也希望保佑这一大家子有生之年过得安稳。
听说死亡只是失去了肉体,失去了七情六欲,灵魂还在。
也许只是换了一种存在方式而已,谁知道呢。
可安慰不了的是,活着的人想到永远都不可能再相见,便想要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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