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旅馆已经是深夜,谢利先生仍然要了一瓶威士忌带进房间。托尼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话来安抚博士,他是发自内心的想说点什么。躺在床上,硬汉第一次失眠了。德国人的话在他脑海里萦绕回味。他对博士有了一些模糊的崇敬。
莫名的感觉在内心已经生根发芽,那个黑人的背影变得伟岸起来。他甚至有去陪谢利先生喝一杯的冲动,但是想了想还是算了,伴酒而眠是博士这会儿想要的。但愿沉醉能冲淡今天的不愉快,以后能少一些这样的不公平吧。明天还要早起赶路,硬汉把妻子的照片放在床头默默道了声晚安,翻身关了灯,片刻之后就鼾声如雷。
第二天早上,托尼起的很早,他打了房间电话告知博士已经为他叫了早餐。硬汉吃东西一贯很快,三口两口就解决了战斗。今天更是如此,他已经很久没有给妻子歌丽丝写信了,趁着早晨脑袋清醒,写封家书。一如既往的难,提笔真不知道写些什么,他嘴皮子功夫很厉害,但是让他去写就大脑归零了。
一封家书让他写的跟论文的草稿似的,写的觉得不行再划掉,还有字不会写画圈儿的。他正奋笔疾书的时候,谢利先生来到了餐桌旁,带着一脸倦容,可以想见昨天晚上他夜不能寐的样子。虽然有酒陪伴,但精神上受的羞辱和刺激太大了,这口闷气不好出。草草的吃了两口早餐,博士把注意力放到了托尼身上。这时候的信纸已经像一副画一样了,这么高学问的人,愣是没有看懂他写的是什么。
谢利先生实在忍不住好奇心,他问托尼,你到底在干什么?硬汉头也不抬扔过来一个单词,写信!博士被他认真的劲儿逗乐了,粗鲁人做细致活儿有时候看起来确实很可爱,就像肌肉老爸穿芭蕾舞裙陪小女儿跳舞一样。谢利先生说你的信怎么像是一幅画啊,看起来乱七八糟的,能让我看看么?硬汉没有隐私可言,既然博士有兴趣,他也乐得展示一下自己的文采,把信递了过去。先生皱着眉头看了看这张大作,并小声读了出来。
开头就有错别字,亲爱的这个单词dear拼错了,写成了梅花鹿的deer,好在歌丽丝的名字没有拼错。博士接着读:“昨天我们遇到了镇子上的精英们,他们看起来可笑极了,说话都咬文嚼字的,装的都挺有学问。博士的演出很精彩,精英们竟然跟我探讨艺术。好在我比较能胡扯,跟他们聊天一点也不逊色,甚至能让他们感到新奇。
跟你写这封信的时候,我正在吃薯条和汉堡,然后又有些口渴了,准备喝点可乐。我把袜子洗好放在电视机上晾干,我真应该听你的话,把熨斗带上的。”错别字和改动的地方太多,谢利先生很吃力的读着信,嘴炮先生面带得意的听着,自己把能想到的都写了进去,歌丽丝应该能看得懂这些。你写的信内容太烂了,托尼!博士强忍着没有笑出来,把信推了过去。他看看表时间还早,决定帮他写封不一样的信。他问托尼,想在信里给妻子写些什么?
硬汉没有思路,他告诉博士自己也不知道要写什么,大概是想要写一些很想自己妻子之类的话。谢利先生想了想说,如果你想你的妻子就要写出来啊,为什么内容里面说些别的废话呢?这样吧,今天咱们写一封不一样的信给她,我说你写,不要带脏话。托尼很感激的看了看老板,换了张纸,扔掉香烟拿起笔做好了准备。博士调整了下状态,看起来像是在谱曲一样认真,略加思索后说到:“亲爱的歌丽丝,每当我想起你,就好像想起了爱荷华州那美丽的平原,如丝绸一般的柔滑。”这才刚一句,托尼就听不懂了,不会写这个单词,他问博士平原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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