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从出生,便于这个世界无法隔开,与某个人某个地方某个事物总存在着些许联系。从牙牙学语到接触源远的中华文化,从懵懂无知到渐知人心冷暖,每一个历程都充满情感的各种色彩,或欢笑,或惊奇,或伤心,或遗憾,丰富的情感与进入我们的生命的人相逢,奏响独特的曲子,于此展开了一个个难以忘怀的故事,给我们留下满满的回忆。在这里,我想说说我的故事,我和外公外婆的故事。
我生命中必不可少的两位老人,就是我的外婆外公。我在外公外婆家出生,同时又是在这里长大,可以说外公外婆家承载着我满满的童年回忆,从有记忆时,这就是我幸福的源泉。外公是个严肃的人,不常笑,在不苟言笑的外表下其实有一颗呵护我的心。我记得村里有个小幼儿园,也就是现在俗称的“托儿所”,每天早上我起床后,偶尔会偷吃外婆的燕麦片,然后享受外婆的水煮鸡蛋或糖水蛋,吃的饱饱的,再背着里面装满零食的小书包,坐在外公骑得很高很大的单杠车的前杠上,哼着儿歌去上学。背后是外公,眼前是乡村的美景,每个清晨都在外公的拥护下去托儿所,还有外公临走前给我的两角钱,这足以让我偷笑一天。上小学后,我得和村里的小伙伴一起走路上学,外公便早早骑车去上班,偶尔的我会偷懒让外公送,可外公从未拒绝。还有件事让我现在想起都甚是感动。每到我生日那天,早起面对的是外婆的爱心早餐两个糖水蛋,然后这一天外公会骑着单杠车带我去县城里买蛋糕,很漫长的旅途,自行车吱呀吱呀的叫着,风声呼呼着,我欢呼着,来去都花费很长时间,归来手里总提着个20元的小蛋糕。那些年我生辰之时,有外公外婆相伴,吃着奶油小蛋糕,笑得很开心,每逢他们过生日,桌上却只有一盘红烧肉,却没有我心心念的蛋糕。后来总会明白,那个年代还是过着苦日子,两个农民,能有多少闲钱呢,却会想着法的让他们孙女开心,20元的小蛋糕,让一个孩子(也就是我),总是乐呵着好几天。
外婆,短发,总是穿着干净的衣服,整整齐齐的着装,做事颇有条理,而且她特别会哄小孩,小时侯的我总是被她说不尽的故事给唬住,每次都吓得要死。在我睡不着闹腾的夜晚,她会说院子对门的菜园里有老虎和野猪,再不睡就把他们引来了,胆小的我总是害怕的缩在外婆的怀里,然后缓缓入睡。清晨鸡还未鸣时,她就起来做饭喂猪,忙活着家里事了,一年四季都是如此,就连寒冬里的早晨,在床上酣睡的我都会听见她在隔壁厨房忙活的声音。我对她现在还是这样还是感到十分敬佩,毕竟冬天的寒意总是让我退却百步不忍离开温暖被窝。另外小时候,外婆去哪都带着我。她劳作时,我会在旁边的地里自己玩耍,采采野花,玩玩蚂蚁,看看这望望那,自己找乐子,也不时地会听到外婆唤我的小名以确定我在哪。每当她和村里的奶奶们出去玩时,也会捎带着我,碰见哪个长者都会引着让我叫他们,可惜长大后却是嘴生了不愿叫人,那时的我在外婆的教导下嘴甜,那些个爷爷奶奶看见我就眯着眼笑,会变着法的拿出好吃的奖励我。那时农村里没什么娱乐活动,偶尔会有人去张家大院放放露天电影,几家几户搬着小板凳磕着瓜子在大院里观看,后来外公买了电视回来,能放录像,于是饭点过后,总会有人带着孙子孙女来我家一起看电视,唠家常。印象中,村里的人都特热情和好客,乐于分享,所以李家的桃子,许家的杏子,还有各家的好吃的都会热心的送来给我吃,外婆也会摘些自家的菜或刚出炉的饼啊花生汤啊什么的给别人送去,总之,幼时的我大饱口福,现在想想,真是民风淳朴啊。
跟着外公,我知道要做一个诚实正直的人,不做作不虚伪,要不断学习新知识,就像他一样遇见不认识得字会查查字典,现在他还经常带着老花眼镜看书呢。跟着外婆,我知道要做一个热心真诚朴素的人,乐于助人,微笑待人,这样生活便处处有了乐趣,人与人交往不必那么刻薄自私。由于父母工作繁忙,小时候才得以由外公外婆带着,8岁后妈妈便一直带着我了,此后周末逢年过节才得以回到外公外婆家相聚,再也不像以前那样长住了。可我在那个大院子里,吃过的甜枣,摘过的橙子,看过的松鼠,摸过的蚕,挖过的笋子,拔过的鸡毛,亦或是被大黄蜂蛰过的后脑勺,拿着用蜘蛛网自制的网兜抓过的蜻蜓,以及做坏事被外婆追着满院子跑的场景永远保存在大脑的某个角落,值得我慢慢回味。这些个童趣只有生活在农村的孩子才能体会,这里头的乐子真是说不尽。我记得冬日外公给我烤的山芋是喷香的,秋日外婆折的几只桂花是芳香的,夏日外公给我摘得莲蓬有些苦涩,春日外婆砍的用来做篮子的细竹是幽香的。一年四季,不同的时节,享受不同的乐趣,时间在变,外公外婆的爱却不会变,院子里的橙树还是依旧四季常青,秋季橙子挂满枝头。
读高中时,除了节假日很少去外婆家了,可他们仍然关注着我。他们还在种着庄稼,不时两人相伴上街来,会带着自己种的小菜,带着河里网兜的鱼虾,以及攒下的鸡蛋,来看我。等我放假了总会和妈妈回家看看他们,我不再像儿时那般顽皮去井里逮小螃蟹玩,也不再往山后的竹林里跑,而是陪着外婆去菜园摘摘小菜,亦或是在他们出门劳作时看家,更愿意让外婆多歇会,帮着洗洗碗扫扫院子。我不是说我有多能耐,我仅仅是想多陪陪他们,多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毕竟我在长大,他们在时光的洗礼里逐渐老去,头上的白发更多,手上的伤痕更多,看着真叫人心疼。步入了大学,能回外婆家的次数更少,他们也不能千里迢迢赶来看我,可我知道,他们在家里盼着我回去,他们把好吃的都留着呢,两颗心依旧离我那么近。
不同的职业有不同的辛劳,外公外婆做了一辈子农民,他们种的粮食自己吃,过着最朴素最自在的生活,劳累的是他们的身体,精神的是他们的心态。如果太阳可以许愿,我想让太阳在冬日清晨为早期的他们送去温暖;如果月亮可以许愿,我想让月亮在黑夜里为夜行的他们送去亮光;如果清风可以许愿,我想让清风在夏日里为劳作的他们送去清凉。
我的故事并不止这些,但我想写写我的外公外婆,以及他们和我一起度过的岁月。他们爱我,我也爱他们,可是要知道晚辈的十分爱终究不及长辈的十分之一的爱啊,我只愿时光慢些吧,让他们多享享儿孙福,让我用更多的爱去回馈他们,让我和外公外婆的故事一直延续到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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