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18年前,我用收音机收听《长恨歌》,被它的女主角王琦瑶深深吸引住了,却不知道它的作者是王安忆。我心里总是猜想着这是怎样的一个作家,能写出这样的故事来?
后来随着阅读量的增加,我对她的了解多了起来:她的写作带着种韧劲儿,不屈不挠的,肯吃苦,好走心。她写弄堂,写刺绣,写物什,从头描到尾,殷殷恳恳,没一笔偷懒。这靠一砖一瓦搭起来的扎实,有着尤瑟纳尔的理性与杜拉斯的感性。
有的人赞叹她的文笔细腻、词藻华丽,有的人却不感冒,还贬损她。每个作家都有自己的特色,她可以写出《长恨歌》,也可以写出《上种红菱下种藕》,她不管别人怎么看她,她只是握着自己的笔,不停地耕耘。
翻开她的《旅德故事》,随着她的细腻描写,我们可以看到她眼中的风景、心中的思念与和孤独、文学与艺术的交融、还有旅德的意义。她就像一个导游一样,把每个读者导入她的内心深处,去重走她走过的那些路。
在异国他乡,她会孤独、也恐惧、还有隔离感。但是艺术是无国界的,她在音乐会上和人们一起发生强烈的精神共振,还指挥了一支乐队。她的情感体系非常庞大,不论是哪一种情绪,她都可以把人点燃。这种感性的激动,有点像交响曲,但是在这之后,她又会用现实将人点醒。
在吕贝克旅行,她这样说:在与贝克第一个二十四小时,几乎抵得上我这半生的孤独的经验。有了这二十四小时的经历做底,以前和以后的孤独就不再算得上什么。那是一无旁证,最终连自己都证明不了的自己的二十四小时。我甚至从这孤寂中体尝到了死亡的意味。
这样独特的体会,让更多人死于心碎。一个人只有真正经历过,才可以写出这样的文字来。或者换一个别的人去体验,也未必有这样的感受。对于旅行的文字,如果只是白描自己的所见所闻,就没有什么味道。王安忆给我们提供的“味”太足了,有时候甚至令人无法承受。
她把自己的情感当做佐料撒在自己旅徳的过程中,不仅有浓厚的个人主义色彩,还让人不断的去思考她为什么有那么多感受?是她的潜意识里激发出来的火花?还是说那些东西本来就是存在,她只是用她的眼睛去观,然后着重地用心去构建一个内在世界。
世界是调心的工具。她随身携带的感悟和追问,也让我们更明白:生命就是一分一秒的走向死亡,死就像是生的目的,人类一代一代浩浩荡荡的走向这一个共同的目的地,好像一场奥运会的接力赛跑,那鲜花原是冲破终点的彩带。
旅途让人觉醒,同时更加眷恋自己的家国。她走过山山水水,看过大千世界,始终要回到自己身上来,她在解剖自己的过程中,也充满了慈悲与期待。
她有一段话特别令人感慨:人从古代走到现在,好像越来为越委琐了,越来越鄙陋了,死亡如燃烧的麦地,炙烤着枯竭的生命,道路越来越窄,人越来越无路可走。但愿人最终将自己践踏在地下之后,又能骄傲的神圣的崛起。
我曾被李修文先生的《山河袈裟》惊艳到了,尤其是这一断:无论你是谁,亲爱的,让我们沉默下来,不说话,去看,去听,去见证一只抓住光亮的手,看完了,听完了,我们还要再将此刻所见告诉别人,只因为,此刻所见既是惯常与微小,也是一切事物的总和,它们是这样三种东西:天上降下了灾难,地下横生了屈辱,但在半空之中,到底存在一丝微弱的光亮。
一个有灵性的作者,无论身在哪里,ta的眼里总有光,笔下总有路,心里总有千千问与千千愿。愿你能够跟着这本《旅德故事》飞一趟德国,去感受王安忆笔下的点点滴滴,然后更加热爱当下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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