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 山

作者 石三月古

一、远山淡影

“有些人像一座冰山。棱角锋利，坚硬，散发着冰冷的汽息。迎着太阳的一面返着刺眼的光芒。

也有被暖阳融化的一角。那里湿漉漉的。带着暖阳的味道，流淌着记忆的细流，直到空无。

其他的地方一如既往的坚硬、冰冷，拼死抵抗着外来的侵入……”

吴驰仁被邀请到昔日小伙伴的老宅来做客。老宅所在的小镇也曾有他的家。

他记不清多久没有回到这里了，那些守护这里的群山神灵，还在这里。安静的坐望人来人往……

吴驰仁坐在铺满花草的高山边。一眼望去都是温暖的记忆。虽然早已没有儿时记忆中被夸大的美好，但仍然让他魂牵梦绕。

吴驰仁出发的很早。

他开着车走走停停，细细的观赏着一路的风景，搜寻一些隐隐绰绰浮现在小溪的倒影和山间林荫中的残影。

曾经废弃的工厂被建成一座博物馆。在青山中如此的不和谐。巨大烟囱直插云霄宣告着自己曾经的辉煌。沿河的砖房被改造成仿木的连排旅店。

那座老宅还在山脚下的青松林边。也已经不再是曾经破败的模样。

泛着天青色的墙有一些叫不出名字的青丝绿叶攀爬缠绕，黑瓦在蒸腾的雾气里若隐若现。门前的小石板路兵锋两路一条延伸到小溪边，另一条连着柏油马路。

吴驰仁看了看表离邀请时间还很早，他便沿着平直的路来到雕着龙飞祥云的三孔石桥边。他想起那条铁索飞跨的木板桥。在每年山洪咆哮的风雨中摇晃……

桥上李豆豆的淡绿色小伞配合着她的红色小雨鞋在雨中跳跃。

电话响了：

你好，吴先生，杜总安排我在山城酒店等你……

好的我已经到了。这就过去。

下午，

吴驰仁跟着杜传的助手钟兴跨进那座新老宅。

迎面的巨石屏风，密密麻麻的雕刻着文字。吴驰仁没有细看文字。到是字旁的翠竹亭台浮雕让他眼前一亮。他正要细看那字，

钟兴已经向左转过屏风，他紧赶几步跟着他到了正院，四四方方院当中一个水池，红白相交的鲫鱼在里面吐泡。菏叶中卧着一汪水在光中荡漾。水池两侧是修剪整齐如地毯一般的草坪，翠绿的耀眼。两侧回廊的光影在院子中交错。吴驰仁不及细看。

钟兴说：吴先生，这边请。

吴驰仁跟着钟兴穿过回廊到了房门前。

吴驰仁只顾着走，高高的门槛险些让他绊一跤。好在和钟兴离得有些距离。要不还真扑到他身上去了。吴驰仁回头看了一眼，那是条雕着奇怪动物的木制门槛，保养的流光发亮。

钟兴说：吴先生，稍坐一下，我这去通知杜总。说完一欠身出了门。

吴驰仁打量了一下这间屋子。

对门正中的两把仿古太师椅，墙上挂着一副水墨丹青，他站在正厅。两侧各两把仿古木椅子右侧靠墙处放着一张巨型长方型红木桌，吴驰仁望着那桌子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