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前的清晨,在赶往天府新区的路上吃清汤面。一缕清香袭来,这是久违的栀子味道。一年没有见过栀子花了,原来已到栀子花开的季节。
一位农村大姐在面馆门口卖栀子花。我突然想买一束放在车上,往返成都实在有些疲惫,栀子花香或可让我神清气爽。可是,大姐没有微信,我也没有现金,只好作罢。(我从前一直固守乡村,怎么也变成了只有微信钱包的人了?)
一路上,栀子花的清香一直追赶着我。记忆中的栀子花长在乡村,常常与一首古诗连在一起,”雨里鸡鸣一两家, 竹溪村路板桥斜。 妇姑相唤浴蚕去, 闲看中庭栀子花”。在1980年代故乡,栀子花长在乡野,自开自落,味道很纯粹,是不饰雕琢的,甚至还带有泥土的芬芳。
那个清晨以后,我常想买几朵栀子花,放在车上,或者书房,给浮躁的日子注入一缕清凉。在这个川西小城,我去哪里找到卖栀子花的呢?仿佛它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我想到了南宁街,那里每天上午都有乡户进城卖菜,应该有顺便卖栀子花的。扫辆哈罗朝临时菜市走去,却见南宁街变得清爽了,没有了卖菜的踪影。这时候,陆续有人提着菜玉带香榭走出来,原来城管把流动摊贩集中到中心广场了。我在菜市场走了一个来回,用眼看,用鼻嗅,最终未找到一朵栀子花。遇见一位熟悉的城管,问我是来买菜?我含糊其辞,不好意思说出我是为花事而来。
也许我来晚了,只好快速赶往下一个菜市。途中绕道去了那天遇见栀子花的面馆,我设想过在栀子花季农村大姐可能每天都在那里卖花,结果仍然落空了。
我只好朝城南菜市赶去,终于在小南街口临时摊区找到了一个卖栀子花的,大娘正在将栀子花一朵朵穿在一起,四朵一束,每束一元,好便宜,但少量花瓣明显有些败了。我怕错过这村再无那店,差强人意地买了四束。如果不是大娘穿得太慢,我肯定要多买点。
旁边就是杏林路,城南菜市爆市的时候,街上也会有许多流动摊点,给时尚繁华的欣广场增添了浓浓的烟火气。我想去看看还有没有更新鲜的栀子花。
栀子花果然不负有心人,我又在欣欣快餐门口闻到了熟悉的香味。一位大娘面前的油布上,摆着一束束带叶的花枝,翠绿中揉进乳白,清翠中滴出清香。一个年轻人正在挑选,我也急忙过街去。其实,大娘剩下的花束已经不多了,而且每束都有被挤伤了的花瓣,但看起来仍然比刚才的要好看些。我花七元五买了三束,每束只有三朵,显然这位大娘更会做生意。
从此,我仿佛有了个跟栀子花的约会,第二天早晨又如约而至。我直奔杏林路,又找到一位卖栀子花的大娘(记不得是不是昨天那位),相比而言,这位卖的更贵,十元三束,不讲价。
在一个个流淌着烟火味的早晨,我发现喜欢栀子花的大有人在,于是造就了栀子花的卖方市场。我知道在乡村有人把黄桷兰做成了产业,却没有人大面积种植过栀子花。算是物以稀为贵吧。
栀子花始终是乡野的存在,至多有人在房前屋后种下三两株。栀子花纯朴的味道,常常把我拉回记忆中的故乡。
2020年5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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