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万生跪在祠堂里的灵位前,头抵在地上的蒲团上,嘴里不停地向列祖列宗祈祷着,说着说着便没了声音,只剩那肩膀在不停地抖动。
方甲,就那么跪在方万生旁边,愣愣地看着,他的父亲,一向冷漠,不拘小节,此时,他好像第一次认识他。
他知道,一定有一个秘密是他不知道的,虽然他不敢肯定父亲到底有多爱他,但直到此时,他肯定父亲至少是爱他的。
不禁心中有些欣慰,如此便好,自己就可以放心地走了,既然父亲心中有他这个儿子,那英娘的事,他一定会处理好的。
想起英娘,心中一阵憋闷,终究还是放不下,突然心中刺痛,方甲忙伸手按住胸口,低头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
正伏在地上抽泣刚刚有些平复的方万生,突然感觉手上一点凉,猛然抬头不自觉的向高处的灵位看去,这一看之下,却感觉到眼角余光处一人,扭过头去手也已伸出,准备拍拍安慰一下,头刚刚扭过去,眼睛越瞪越大,嘴巴也大大地张着,伸出的手也停在半空。
“甲……甲儿……是你吗?”问着,手已伸到方甲头上,先轻轻摸了一下头,又稳稳地把整个大大的手掌放到方甲头上。
“父亲,父亲,您能看得见我?”本心中一阵锥痛的方甲,吐了口血后,脸色更显得苍白,此刻惊讶地露出一口血牙,大声地喊着,然后整个人一下扑到父亲的怀中。
“父亲,您终于看得见我了父亲,这些日子我好害怕,父亲……”这些日子的担忧,恐惧,疑问一下子都化成泪水,竟哭的像个孩子一般。
这在他与方万生之间,以前是绝对不存在的。
“甲儿,甲儿,快,快说说你这段日子怎么回事?什么叫我能看见你了?你不是应该在岭西观中吗?怎么会在这里?……”方万生也未发觉,他从小不闻不问的儿子,此刻正趴在他怀里,哭的像个孩子。
方万生一连串问出许多问题,方甲也不回答,只道:“我也不知,好像半个多月前,我出现在无忧荒原……”方甲的手依然紧紧地抓着父亲的手,把最近这段日子的经历一下吐了个干净。
“你刚才是哪里不舒服吗?”果然还是父子连心,只要一个人敞开心扉,父子便没有隔夜的愁。听方甲说完不由的也是一阵心疼,看着方甲苍白的脸色,还有此时嘴角的血,急切地问。
“我也不知,是不是最近太过忧虑的缘故,最近心中总是不时疼痛难忍。”
“你可知,你走这两个月,虽为父早已安排妥当,但心中也甚是不安。直到前两日岭西观中传来消息,说你不见了,不知去向,怕是真的去了。为父这两日已方寸大乱。”说着方万生也竟哇哇大哭起来。
“父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万生停止了哭泣,用袖子楷了楷鼻涕眼泪,一只手用力地拍了拍,他另一只手中握着的手。
“这事说来话长,要说起来,得从五百多年前的祖上说起,我们方家一位祖上上山采药时,误伤了一窝蛇卵。”
“之后,祖上因为家中总有怪事发生,找一位得道高人,才知其中因由。那蛇母天长日久于山中滋养,四周多仙草灵药,加上它心中一丝怨气,竟修得通灵,竟用自己性命为誓,对我方家施了诅咒。”
“诅咒?可知是何诅咒?”
“听我爷爷说,道士说因那灵蛇失去孩子,便让方家世世代代尝丧子之痛,每代无论几子几女,都只有一人能存活过15岁。”方万生说着一脸无奈与慈爱地看着方甲。
“所以这些年,为父一直担心,担心你弟弟,没想到……”
“父亲,我知道,这不怪你,你是因为担心弟弟,才对他多加爱护补偿。父亲,如今我可还有办法复活?”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