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屋只有十来平方,里面因久不住人,布满灰尘,蜘蛛丝。家具残破,墙壁斑驳,灰沙不断从墙上洒落。
这是亚全曾经长大的地方,亚全在时,美芙偶尔陪他来洗洗扫扫,亚全走后,美芙再没来过。
小屋靠市,原来亚全养父在这里给人卜卦解签,美芙呆立着,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嫂子,以前大哥住这,我也常常来,现在比以前更加热闹,四方乡村都往这赶集。几年就凑成一个旺市。”
文贯把残旧家具往门外搬,木板车上堆满杂七杂八的东西。
“文贯,墙上老掉沙,得钉一层纸皮护着。”刘婶指着墙上。
“也是,先洗晒完再钉。”
“我挑水去。”美芙拿起扁担木桶。
“房子虽小,却是经商好地带。”
“过些日子,你也找个做小生意,别上船。”
“婶,我斗大的字不识,算不得帐,大老士一个,只有卖力气,能做啥。”文贯憨笑。
“农民耕地,渔民捕鱼。年代不同,往后你的孩子,别在船上讨食,风来浪去,挣不了几个钱,老了还落一身子病。”
“是呀,我和你想的一个样子。”
洪荣忙碌整上午。米泡浸四个小时,放上灶火蒸熟,蒸好后铺开冷却,然后酒曲辗碎,放进陶罐,一层饭一层酒曲,再把罐口密封。洪荣每天上午酿好酒,下午放空,父亲会做完其它的工序,把酒送到合作社经销店。
2.惬意的下午,洪荣吃完午饭,点亮炭火,开始每天不可少的功夫茶,文贯就来了。
“文贯,你来得刚好,尝尝新来的铁观音。”
“亚荣,这是嫂子。”
洪荣抬头,恰好与美芙对视,浓密睫毛下一双漆黑深邃的丹凤眼,如一湖清澈透明的水,两边脸颊与修长脖颈白晳嫣红,乌黑的长发扎成麻花辫子,甩在胸前。美芙盈盈一笑,洪荣手兄无措地站起来,半晌说不出话来。
“亚荣,嫂子小店拾掇好了,你过两天把酒送过去。第一次送的压帐,以后每送多少结多少。”
“好,来喝茶。”
“谢谢洪老板。”美芙躹了一下身子。
“別,别叫我老板,不要客气,我们年龄相仿,你叫我亚荣,我也叫你名字。”
“这咋行。”美芙看着文贯。
“我和亚荣是兄弟,一家子,怎么叫也无所谓。”
“亚荣,这事就定了,交给你了。我要下船,走了。”
“放心,我会亲自送酒过去。”洪荣拍拍文贯肩膀。
“谢谢洪老板。”美芙客气地说。
洪荣站在门口,目送美芙离开的背影,久久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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