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大山里长大的,从大山里走出来,身上也带着大山的气息。
我的家乡在大凉山里的一个小县城--盐源,这是一个藏在重重大山里的一个小盆地,无论从哪个方向望出去,都能看到山。而无论从哪条路出去,不翻过重重的山都是出不去的。
我小的时候经常参加的春游活动就是爬山,每个人带上家里的食物,男同学提一口大大的行军锅,就开始徒步去山里野炊。孩子大小不同,去的地方是不同的,小学生通常去的是公母山,走路四十分钟就能到,山不算陡峭,还有人工的石阶,顺阶梯而下,可以到一条小溪边野炊。而我哥哥那样大的中学生,一般会找难度更大的地方,有一次他回到家眉飞色舞和我炫耀他们今天爬的是百灵山,如何艰难爬上去,在山顶看到一个美丽的山顶湖泊,末了还加一句,这种地方,你是爬不上去的。那座山,我至今也没有去过,但是一想起都觉得很向往。
盐源的山以前多是荒山,后来飞机造林,种了很多松树,所以山上的植物最多的就是松树,松针,在我们那里叫松猫,路上铺满松猫,踩在脚下软软的像地毯。但更多的山,还是光秃秃的,黄色的土皮就那样裸露在外面,一路爬上去一身灰。
和水的柔美相比,山有了更多的粗旷,山里的人也同样。选择一座山爬上去,走在山脊梁上,看到山外还有一座座山,连绵起伏,看不到尽头,山与山之间是没有明显界限的,刚刚爬上的山顶,说不定就是另一座山的山脚。在爬上的过程中,总能听见对面爬山的人在唱山歌,许是对这大山,可以无忌的放开喉咙,山里的人嗓音都很美,山歌在连绵的群山中起伏,回荡,无所顾忌,让人心胸开阔。
高原的天气大多晴朗,湛蓝的天没有一丝云划过,热辣的太阳直愣愣的照射下来,偶尔天上还会飞过一只鹰,舒展着大大的翅膀从蓝天上滑过,如国王巡山般骄傲自如。
山里的孩子大多不会游泳,因为离水太远了,我们县上最有名的湖是泸沽湖,这是镶嵌在高山上的湖泊,这样的水,大家往往奉若神明,是不会去下水游泳的。因为群山的护佑,湖泊就显得更加柔美,珍贵,湛蓝的湖水倒映着群山,此番美景会让人忘却尘世,忘记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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