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7月5日,星期三,天气晴,地点Z19149班火车13车厢。
我沉静在绘画里,时间过的很快,就听见站台播报:“从广州开往拉萨Z19149班火车开始检票,请从23号检票口检票,从15号站台上车!”
我收拾好行李,拿着火车票向23号检票口走去。队伍排成四排,我赶过去前面大概有几百人有条不紊地通过检查闸口刷火车票通过。没有过多久我这支队伍迟迟没有向前迈进,有些旅客开始骚动起来。我抬头看看前面发什么状况,只见一个穿蓝色工作服的大叔肩上挑着厚重而宽大的包裹从检查闸口通过,而宽大的包裹阻碍自己前进。后面的人托着他的包裹想硬塞进去,但还没有成功。工作人员连忙上前,帮大叔卸下担子,让他先通过让出通道,自己拿着沉重的包裹从旁边工作人员通过拿了进去。随后看到满脸疲惫感的大叔,不停点头向工作人员说谢谢,工作人员摆摆手让他抓紧上车。
队伍也快速地向进前,我拿出火车票在检票闸台刷了一下,闸门打开,提着行李箱快速通过。看着指向15号站台指示牌,紧跟着旅客到来到15号站台。
Z19149班开往拉萨的火车早已停靠在站台,已有旅客登上自己所在的车厢。我拿着火车票又重新认真看了一下车厢是13号,还要向后面走几个车厢才能到。虽然现在离火车开动还有一段时间,但我也加快了步伐。以前坐过火车因上错了车厢,在车厢穿梭那真是个累,尤其还带着行李。
到了13号车厢箱门,门口美女乘务员正在检查火车票。我上前递上火车票,她查看一眼就递回了我,我接过连忙就登上了车厢。
我提着行李寻找自己的座位号,来到11号座位时,旁边已坐了两个人,对面还没有人来。我将自己行李箱放在头顶行李架上,随手向里面推推,不然掉下来可是一件麻烦事。
两位青年女男在小声地聊着天,我看他们亲密的模样,大概是正在热恋中的情侣。我的座位靠窗口,中间有个小餐台,空间十分地狭小。我对着他们说道:“两位,我是11号座,麻烦让我过去。谢谢!”
他们停下聊天看了我一眼,随后站了起来让出了身子。我点头表示感谢走了进去安稳地坐了下,他们也坐了下来又开始聊起来。我不知道情侣之间真的有那么多聊不完的话题,没有兴趣去倾听他们甜蜜。
我望着窗外看着正打算登车形形色色的旅客,他们也许是放下心情的游客,也许是挣钱养家打工者,也许是追求理想学习知识的回家的学生……无论是那一个登上这趟火车的,都是为之奋斗的平民百姓,那些拥有忠厚资产的人,不是坐着飞机,就是拥有自己的私家小轿车。
这时我耳畔听到青年女孩细声地说道:“腿酸死了,对面不来人就好了,我可以放放脚。”
“傻瓜!你觉得可能吗?”那位青年男孩说道,还用手轻轻捏揉女孩的腿。女孩此时嘟起嘴,用手推开男孩的手。男孩保持着微笑,继续给女孩捏揉。
我看着这对热恋中的情侣,真的让自己这个单身狗吃一把狗粮,然而后面发生的事,彻底让我陷入狗粮的蜜陷里。
对面座位最终未满足青年女孩的期望,我对面坐着一位老者,身穿红色唐装,头戴黑色贝雷帽复古鸭舌帽,但没有盖住两鬓斑白,深邃地眼神打量着四周。另外座位坐着是一对母女,女孩大概有十四五岁,长得十分细条,若有风吹来都能带着跑。头发很长,但似乎没有精心去打理,整体泛黄还有些分叉。穿着淡蓝色连衣裤,上身是粉色短袖,胸前绣了一只小白兔子。她很安静坐位置上,手中捧着一本旧书,我仔细打量一下书名叫《普希金诗选》。她母亲放好行李,看着已经坐在座位上看书的女儿轻叹了声,她整理了衣裳坐了下来。我不知道那声短叹包含是对自己女儿的无奈与惋惜,还是对自己所面临生活的无助和不知所措。我正想当那位女孩看到普希金那首《假如生活欺骗了你》诗时,也许她能诗里能寻找一片心灵安慰。
12点48分火车正点运行起来,它使劲地滚动着车轮,把我带蓝蓝的天空下那片拥有崇高信仰的圣地。我看着窗外火车站渐渐地从视野中划过,自己正式踏上旅行的路程。
火车行驶发出轰隆声,车厢里旅客聊嗑声,小孩在座位上打闹声,以及婴儿的啼哭声等等。一切的声音汇聚在一起,尤其在火车上来回穿梭小推车,那句“饮料啤酒矿泉水,花生瓜子八宝粥,胳膊腿儿收一收。”形成这具有特色绿皮火车上旅途生涯。
青年女孩十分好奇打量着自己对面如此爱学习妹妹,瞅了一下她手中的捧着书是一本发黄的诗集时,自己转头看了一眼男朋友,男朋友笑着摸摸她的秀发,似乎在说让她消停一些。
我们这组座位十分地安静,只有那青年男女小声聊着天,不时发出甜美的笑声,而我此时正悠闲地去体会这难得旅行机会。
我正想趁着比较安静的环境,开始自己一天第十张速写小样,应该是第十一张,第一张送人了。此时身边青年女孩一脸痛色,脸颊泛红,青年男孩跟了一脸紧张,对这女孩的耳畔轻声说道:“是不是那个来了?”
青年女孩没有回答,脸颊红晕更加明显,她起来拿起单肩包向车厢头走去。青年男孩一脸关心地表情看着女朋友离开的背影,他拿起小餐台上玻璃水杯,一口喝完杯中大半的水,又放回小餐台上。起身从行李架上取下自己行李箱,从里面拿去一个包装袋。我们在坐的乘客都打量这位青年男孩拿出来的是什么,包装袋上几个大字射入眼帘――精品红糖。男孩收拾好行李,撕开包装袋,将红糖倒入水杯中,大概有五分之一水杯的量就停了下来。折好包装袋的封口,放进背包里,握起水杯也向车厢顶头走去。
我看到一幕无以言表,真的不知道自己有了女朋友,是否能做到像这位青年男孩一样。那位老者此时也面带微笑,还不时地点点头。那位小女孩也已合上手中的诗集,抱在怀里。两眼金光看着青年男孩那远去的背影,她知道需要喝红糖意味着什么,妈妈来那个的时候,自己会熬生姜红糖水给妈妈喝。而那位母亲眼神中吐露出的是一丝羡慕,随后又是一种无名地哀伤。
没有过久他们一起从车厢头走了过来,坐回自己的座位,那青年女孩没有开始时乱动,一手捂着肚子,一脸地憔悴。青年男孩打开手中的水杯,轻轻地吹了吹,轻声细语地说道:“喝点,会好些。”
青年女孩接过水杯,喝了几口,肚子痛似乎好一些,也知道自己喝的是红糖水,便开口好奇地问道:“你什么时候买的?”
青年男孩摸摸自己的头,笑着说道:“我算算日子,最近快来了,就上火车时在候车大厅中超市买的。”
“我怎么没有发现?”女孩鼓起嘴问道。
“呵呵……我说自己要去卫生间了,那时候买的。”男孩笑着说。
“哼……”女孩又继续喝起着甜蜜的红糖水。
这番操作着实让我这个没有谈过爱情的单身狗,实虐了一把。不看不听了,还是画自己画吧,我这个单身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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