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忆（2）

三月油菜花开，四月花谢结籽，五月中旬，油菜成熟。

油菜成熟的季节，也是学校农假时，那时没有五一假期的概念，人们脑海只有“劳动”。大人们忙着收割油菜。大片大片的油菜，需循着根部，一路割完。田间留有一方空地，那是为油菜出籽准备的。

找一个晴朗的好天气。空地铺上油纸布，四角用石子或砖头压住。油菜人工脱籽便开始了。油纸布上依次放上一层油菜。枝朝里，根朝外，一切准备就绪。大人拿着工具敲打用力油菜，孩子们上去用脚踩，油菜籽便会从细长的籽荚里跳出来，四处飞溅。

这时候的孩子是最快活的。跳进四方天地里，自由蹦跳，随油菜籽一起跳跃。直到傍晚，彩霞满天，油纸布上留下油菜籽、壳。油菜只剩了梗，散落在田地。

至此，油菜籽脱粒只完成了一半。还需用一个匾，把刚打落的油菜籽用萝放进匾里。父母站立，对面各拿住一边，捧着匾合作让匾做顺时针旋转。油菜籽便从匾的细缝里跑出来，刷刷落在另一块干净的油纸布上。现在回忆起来，父母的默契真是最美好的画面。

所有的油菜籽都筛一遍过后，才算结束。一家人各人拿住一角，将油菜籽抖落到中心，油菜籽装成袋，装满筐。

而油菜梗堆成一座山，一把火，烧成灰，当成肥料留在地里。晚霞映红了天，火光映红了脸。父母跳着担，满满的成就感；孩子们衔着狗尾草，带着满满的快活，往家的方向赶。

收油菜籽的地方在镇上，人们大多用船运。到了目的地，可看到很多的船，很多的筐，很多的人。到处是油菜籽。排着队，等着上秤，换钱。

剩余的一部分油菜籽留着榨油，天然的菜籽油。

如今关于油菜的记忆，有几副画面越发清晰。童年挎着篮子，钻进开满油菜花的地里拔鲜嫩的草。童年在油纸布上跳跃的快乐以及油菜田里的一团团升起的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