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第三天导师和他的研究生团队去了蔬菜基地。
运气很好，孙教授也在。一个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农业科学家，一个是通晓国家政策世界局势和资本运作的经济学教授。两位大神居然站在郁郁葱葱的蔬菜间隙，聊了近三个小时。
箫勇和老书记一直跟着，但是人家聊得内容，是真听不懂了。
谈到了无机蔬菜，涉及了预制菜，扩展到大国竞争中的农业和种子，延伸到中国未来的农业农民和科研人员。
两个教授的这些研究生应该收获很多。开始是听，不一会都自觉拿起了手里的笔记本和笔，开始写。刘成祥没记，也没插一句话，但是从他听到最后时候的意气风发的神态，能猜想是像孙悟空，在邪月三星洞前，听完须菩提祖师讲道之后，抓耳挠腮，以至于被祖师拿小棍子在他后脑勺上敲了三下。
箫勇和老书记听得非常认真，就是听不懂。俩教授说的是普通话，每个字的意思都知道，但是人家连成句子是什么意思，就搞不懂了。想听两位大神说点萧家屯的事情。近三个小时，一个字也没有。可是心里明明知道，两位教授说的就是萧家屯的事。以前还觉得自己懂得不少，此时才知道说自己是文盲，还都是抬举。
导师邀请孙教授参加下午的座谈。孙教授说关于经营我是门外汉，这批种子是上过天的，我得好好盯着才行，一丝也不敢马虎。我去了反而给你这位经济学家添乱，就预祝你们能为基地找出来光明大道。
下午座谈，椅子全部坐满了人，还站着不少。有基地的研究生和村里经过培训的这些农业技师，就连怀孕已经四个月的箫典霞也被刘成祥搀扶着站在角落里。还有村委成员。箫声举被邀请为特约嘉宾，坐在导师身边。箫声明和父亲也来了。箫勇看到后，让人给他媳妇说，专门从家里搬两把椅子，放在在箫声举的旁边。
这套别墅，这个时间点，是整个萧家屯的聚光点。除了萧振团带个四个助手和村里的两个财务人员，在村委会议室里加班加点。
从怀疑，到相信，再到关注。导师和他的团队仅用了三天时间。
下午座谈的内容是：萧家屯富起来后，会怎么样?
导师的开场白平易近人：
“今天下午我们座谈的内容只有一个，就是咱们萧家屯富了后怎么办？在座的诸位都有发言权呀。为什么咱们要谈这事呢？原因很简单，就是咱们萧家屯前两年差点富起来。好日子还没过上呢，又面临更穷更苦的日子。原因呢有很多，我想大家可能说是因为这次新冠。我可以负责任的说，即便没有这次新冠，如果不把咱们萧家屯富起来之后这个问题搞清楚，一样会遇上先富后穷的结果。我打个比方吧：小伙子没媳妇着急呀，为了娶个媳妇再苦再累再难也不喊。因为能娶个漂亮心爱的媳妇，是他这一辈子最大的幸福。可是娶了媳妇之后呢？娶上媳妇是年轻这段日子的事，娶了媳妇过日子可是一辈子的事。有句歌词是这样唱的：幸福和美满是结局。这首歌的名字叫什么？”
“《童话》！”，很多人异口同声，还很整齐。里面还有萧典一的声音。有热闹怎少得了这丫头呀。她现在是这里的法定厨师，出出进进很方便，再有这些研究生知道她是萧振团的女儿，自然亲近。几个女生还经常把萧典一哄到自己的房间，把萧振团和于丹霞的各种私密事问了个底朝天。这会她贴在爷爷身上，听导师问歌曲的名字，很兴奋大声喊出来。
导师哈哈笑了，拉过萧典一问她：“就由你开个头吧，你说娶了媳妇后要做什么？”
萧典一说：“生小弟弟呀。”
这句话，让整个会场气氛融洽起来。
导师问：‘为啥是小弟弟而不是小妹妹呢？’
萧典一说：“奶奶说，老爷爷每天做梦都盼着妈妈生个小弟弟。”
童言无忌呀，箫声明和老爷爷有点挂不住了。
导师转移了话题：“小朋友给咱们开了个好头，现在大家畅所欲言。但是咱们得约法三章：第一，想发言的请先举手；第二，发言人说的时候不能被打断和反驳；第三，无论今天咱们说什么，出门就算了。”
开始导师还点名，一会大家就踊跃了。
箫勇和老书记越听越有感触。涉及的内容越来越多，开始还是福利和生活物资。不一会就说到孩子教育，说到婚嫁，说到卫生健康，最后说到文化娱乐。原来想让村民过上好日子就是让他们衣食无忧，今天才明白这些仅是好日子的起步而已。
一直到了晚餐时间了，大家还意犹未尽。
导师也没做总结发言。答案就在大家讨论内容中，无须点出来。
这次讨论教授想做什么呢？应该是教育我们。可是教育箫勇和我的，不是教授，而是这些村民和这些研究生。老书记在回家的路上越琢磨越有味，想到此处脱口而出：“日 他 娘 的！高人就是高，骂娘都不用自己开口！”
42
第四天导师调研的是萧家屯周围的村子。
萧勇借了辆雪野湖大酒店的观光旅游车。只是只能到村子门口，各种进村需要检查之类的禁止标志，很是麻烦。箫勇想给要去的村子领导打电话，被导师止住了。说我们就围着他们村子看看就行。不过给大师姐侯君说：“你回去后要把这几个村子的各种信息整理出来，尽快发给萧振团，他自己调查的话，又要浪费很多时间和精力，这也不是他的强项。”
萧家屯这阵子很穷了，但是和这些村子相比，不在同一个对比面上。由于上次封控之后的特批，萧家屯村民的生活并未受太大影响。这些村子就没这么幸运了。一眼望去，很少人在户外活动。国庆节期间可是秋收和冬小麦播种的季节，这时候的闲暇，真不是个好现象。
几个村子转完，用了一上午时间。导师问箫勇：“这么多村子，就没搞冷藏和食品加工的？”
箫勇说：“这几个村子没有，不过稍远点北山下有个村子，原来有个肉鸡加工冷藏厂。我刚转业时候，还干着。这些年城里人不吃肉食鸡了，早就停产了。至于冷库还有没有，我问问他们书记。”
“那就不用问了，我们直接去看看。”
这村子离萧家屯超过十公里，已经不在雪野湖景区了。冷藏厂还在，已经破败，怕是里面设备早被拆光了。导师摇摇头，说回去吧。
路上给学生安排任务：第一，用各种办法找全附近可以使用的冷藏车间或者冷藏厂。第二，了解一下污水净化系统的建设和相关政策。第三，调查一下雪野湖水产养殖情况。把这些资料做好了后，也直接发给萧振团。
下午没有座谈，而是放假半天。让学生们自由活动。导师没出去，找箫声举闲聊了一些事。
箫勇和老书记看没自己的事，就回到村委。萧振团几个人在村委会议室里，每人身边一大堆各种账表，忙得不亦乐乎。俩人也没打扰，去了办公室。
这三四天跟着导师和这些研究生，箫勇说得不多，一直再听再想。脑子是一阵子迷糊一阵子清醒。说不上什么感觉，就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的。催债的人这两天也没了。主要原因是信了萧振团的一句话：“我们帮你过了这关后，最多两个月，就能还清所有的债。你可以给他们这样承诺。”
有了这个底气，和这些债主说话时候，腰杆子就直起来了。那些要债的，确实知道省里来人，又加上节假日，还有就是箫勇这个人信用一直很好。就放了箫勇一马。
其实这几个月最让箫勇沮丧的是村民的反应。账户上没钱还欠债这事虽然没有公开说，村子不大，早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有好事者就开始算自己的小账了，算着算着，就把基地给卖了。卖了基地村里也就皮毛精光了，到头来还不如别的村子，至少人家还有自己的地有自己的民居。然后就有了另一个疑问：这些年挣得钱都去哪里了？被谁给贪污了！人心要散呀。
萧振团和导师带团队过来，给箫勇带来了希望，也给萧家屯村民闪了一下光。特别是昨天下午的座谈，箫勇又觉得浑身有了力量。至于是什么力量，这力量源泉又来自哪里，还真不清楚。
老书记的想法和箫勇的不一样。他没看到希望，反而更担心了。特别是昨天下午的座谈，让老书记觉得村民这是要起义呀！
进了房间，关上门，问箫勇：“你没咂出来一点味，振团这个老师来意不善呢？”
箫勇说：“三叔，我这天两脑子不够使的，说说看。”
“我就觉得这个教授够不着天摸不着地的，啥办法也没有，就剩下鼓弄人了。昨天下午，我越听越是冲咱俩来的。还有今天一上午，还跑人家村里。他想干什么呢？”
箫勇说：“三叔，我一开始也有这想法。要不是振团早给我打预防针，我就是三叔的想法。这两天，晚上躺床上脑子就嗡嗡转，原来一些事，还真得咂摸咂摸。你看振团给咱们说的日本的那个什么村，咱当时就想着弄这个种子书了。这阵子咂摸出来了，他是提醒咱，干不好村里人就不姓萧了呀。”
老书记恍然大悟：“对对对，振团就是这个意思。放在以前，打死我也不信咱村会欠债会破产。你看就咱这情况，过不上三年，村里人怕是走得就差不多了。这样来想的，这个教授昨天那个什么谈会，大家说得那些事，不是冲咱俩，是想让咱村变好呀。”
箫勇说：“三叔，你也咂摸出来了呀。这个教授的意思是咱们会更好，让咱们想好了以后怎么干。可眼前这关的怎么过呀？”
老书记说：“我也是愁这个。这个教授我觉得就是个讲大道理的书生，只能靠振团了。你说振团真有办法？要是以前他还当官，兴许有办法，现在他啥也不是了，我看悬了。”
箫勇说：“三叔，我信振团。咱们也没辙，等着呗。振团这两天吃住都在会议室里，也不知道鼓捣啥。不管他弄什么，我都信振团不会坑我也不会坑咱村。”
老书记说：“这点我和你一样，我也信振团。那咱就等着。”
第五天早上，萧家屯的村民还没忙完，萧振团带着他的团队来到了别墅。
教授和学生们已经起床了。这几天一直起得早，就是为了看萧家屯村民忙碌的劳动场面。导师问都好了？
萧振团一脸疲惫，但是很兴奋，说：“材料都准备好了，三个同学也做成了PPT，您先看看吧。”
导师说：“张一芃你留下，你们几个赶紧去休息。下午三点时候由萧振团来讲。”
萧振团不在别墅住，直接回老爷爷家了。萧典一还没睡醒。妈妈问：“要吃东西吗？我给你做点。”
萧振团说：“太困了，我先去睡会，下午三点还要讲东西。别让任何人打搅我。”
妈妈说：“那好，你去睡，我给你看门。”
萧振团脸也没洗，一头扎到床上。突然想起来一个事，拿起手机，给于丹霞写了个短信：“我成了，救活了萧家屯。”
打完最后一个句号，头一歪，睡着了。
43
再醒来，是被妈妈叫醒的。说爸爸刚才打来电话，就等你了。
萧振团看了下表，是下午两点半了。这几天他是拼了。饿了就随口吃点萧典一和萧典强送来的饭菜，困了就趴在桌子上或者趟沙发上睡一会。活基本都是他自己干的。别人只能帮他找账表，记录数据。昨晚凌晨两点就出了结果，等三个同学做完PPT，天已经亮了。把材料交给导师，心里也放松了，这一觉睡得真香真甜。
拿起手机，才发现给于丹霞的短信写完了，还没发出去。发了之后，看见导师留给他几条补充。看完几分钟下去了。
妈妈急了，帮他穿鞋，又拿来湿毛巾帮他擦脸。说：“你爸爸催了好一会了，抓紧点，路上边走边看就是。”
萧振团来到别墅，很多人在呢。
萧振团认识的人不多。还以为是村里和基地的人。他哪里知道，来的还有一些债主和管委会的人。
客厅里人比那天座谈的人还多。听讲区坐满了，旁听席左右两边都有，站着的人有两排。旁听席右边的人都认识，有导师，父亲，二伯，还读博士的学长学姐。右边的只认识箫勇和老书记还坐在后面，前面的不认识，后来才知道是请来的管委会的领导和银行嘉宾。
萧振团一进门，大家都站起来为他鼓掌。还把萧振团吓了一跳。
他不知道在他酣睡的时候，导师和箫勇他们可没闲着。
导师把材料看完后，让学生们进行修改补充。然后把几个萧振团没有想到的几个要点，专门写成微信发给萧振团。也让大师姐侯君做萧振团的演讲助手，以备救场。这些忙完就十点多了。
让学生把箫勇和老书记请来，说萧振团已经找到救活蔬菜基地的办法了。让他们去请人听，要请到管委会分管经济的领导，要请到银行分管信贷的人，也要请到几个有代表性的债权人。最好村委成员都参加，还有基地的工作人员。
这是好事呀。开始还担心银行的不来，没成想人家行长和信贷科长都来了。当然了，来了后才知道是箫声明的面子。村民知道了蔬菜基地可以救活了，奔走相告，自然是来听听是怎么办的。
这样人就太多了。还是老书记黑着脸，逼大家选出来五个代表，站在后排听。其他人回家等消息，不能进别墅院子。
萧振团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进门被掌声影响了下。很快就镇定下来。
导师压了压手，示意萧振团直接去前面讲台，然后说：“今天来的人多，就不一一介绍了。咱们开门见山，直奔主题。由于各种因素，萧家屯现代农业蔬菜生产基地，出现了严重的经营危机。如何走出危机，继而更好发展，是今天下午的主要内容。说得直白些，就是怎样救活咱们得蔬菜基地。现在我们欢迎萧振团同学来给我们详细讲述。”
萧振团趁大家鼓掌这空，问侯君：“师姐，我没准备讲稿。”
侯君说：“给你改好了，按PPT讲就行。”
投影上出现的题目是：萧家屯和萧家屯现代农业蔬菜基地现存的主要经营困难和经营危机。
萧振团犹豫了一下，向导师投去询问的眼神。导师笑着对他点点头。
“我姓萧，叫萧振团，和萧家屯血脉相连。我想看到的是富庶的家乡，和我六百年前还是一个祖先的萧姓亲人的美好生活。然而，萧家屯和萧家屯现代农业蔬菜生产基地，已经资金断链，面临破产的危机。这不是危言耸听，我可以用数据来说。”
凭着自己已经反复核对检查，关键数据已经烂熟于胸中。刚要开口，投影的内容变了，就是各个数据，和图表。
萧振团明白了。这PPT不是自己早上交给导师的，而是经过导师修改过的。
“我们来看这个图标。红色的是资产，有蔬菜基地和村委的固定建筑，六百亩没有被开发的土地，还有运输队车辆和网络销售部的设备等等，折合货币资金是2亿3千万元。绿色的是负债，有村民和村集体募集股金9千7百万元，银行贷款一亿元，应付账款是3870万元。资不抵债。”
这个结论说完，站在后面两排人有些骚动。
“这是资产和负债数据。再看这个图表，是应收应付款项。黄色的线是收款项，蓝色的线是应付款项。应付款项高于应收款项，并且应付款项呈上升趋势，应收款型呈下降趋势。这个图标说明什么呢？就是萧家屯已经资金断链，并且资金缺口有进一步增大的趋势。”
老书记举手了，问：“振团，你这样说我们听不懂。”
“就是如果没有办法改变的话，要债的人会越来越多，然后会起诉保全资产。进而拍卖蔬菜基地和村里的这些房产和设备。这个图表说了，已经是资不抵债。如果走到了这一步，萧家屯人只剩欠债，没有东西了。”
人群骚动的声音更大了。导师站起来说：“大家请安静。这是咱们村目前的实际情况。情况就这样，如果没有办法解决这个情况，就是萧振团刚才说的这个结果。今天萧振团要给大家说的是如何坚决这个问题。请大家安静。”
这样的话萧振团以前给自己说过，但是坐在这里，看着图标，箫勇的心里还是哇凉哇凉的。老书记没听懂还问，自己却知道意思。手附后脑勺上，低下头。听见导师这句话，又抬起了头。
投影换了题目：
形成这种经营困境的主要原因。
1、收支分配模式不对。
2、生产消费规划失衡。
3、经营管理方向错误。
4、季节新冠等大环境的影响。
萧振团刚要详细讲，请来的银行行长举手了。
“现在大环境是整体低迷，是受新冠影响的拖累。这是公知的客观因素。萧家屯的困境不是客观因素，是主观因素吗？”
“是的，我一开始也认为是客观因素。但是经过认真分析他们近五年的生产经营和财务报表，得出来的结论是主观原因。新冠这个客观原因只是让这个困境提前到来而已。”
银行长说：“愿闻其详。”然后坐下很认真听了。
讲清楚这一部分，萧振团用了近一个小时。中间导师提醒他两次，让他把专业术语解释下。这些术语导师当然明白，让他解释是为了让老书记和箫勇听明白。
箫勇和老书记听明白了。
蔬菜基地有产出也有投入。产出就是每天卖出去的蔬菜。一年能卖多少钱呢？看了萧振团给的图表才知道，好的时候一年卖一个亿多一点，差的时候才卖8千万元。今年1-9月份才卖了5千万元。也就是说，今年有可能是新低。以前总觉轻轻松松能卖一两个亿，这信心和数据是从哪里来的呢？
生产成本投入是固定值。有生产投入，包括肥料，设备维护，水电费，设备折旧，每年平均下来一千八百万元，平均每月是160万元。有运输销售成本，有人工工资，有村民劳务支出，平均每年是两千四百万元，平均每月是200万元。
毛利润每年超过3000万元。对两个亿的资产来说，这利润回报算是很高的。
问题出在哪里呢？
资本收益成本没有算。贷款利息本金是需要还的，募集的股金需要分红。每年还多少贷款，每年分多少红，可不能一拍脑袋就行的。需要规划好算好。蔬菜基地从投产到现在，毛利润挣了一个多亿了。还没还
一分银行贷款。那次还的五千万，不是用利润还的，而是用股金还的。
用老书记后来的话说，就是：“要不是那几年霍霍，咱们这养老院早就建成了。”
还有就是村里的建设和各种福利。萧家屯的别墅收的是建筑成本价，公寓楼免费。这些钱不是大风刮来的。算到最后就是蔬菜基地的毛利润。村民投资，村民享受，本来没啥问题，但是花多少用多少，你得算明白吧！
本来是一大箱子钱。你来拿几张，我来抽一沓。越来越少。抽没了才发现没钱了。
一句话概括：就是萧家屯不知道自己挣多少也不知道自己花了多少，有肉朝撑死里吃，饿肚子了才发现没吃的了。
箫勇和老书记追悔莫及呀。村民代表也听明白了，原来是村民自己差点把这么好的这个蔬菜基地给啃光了。
原因既然知道了，大家反而放心了。看看萧振团能给一个什么办法来救活蔬菜基地和萧家屯。
投影给的第三个题目是：
解决萧家屯现代农业蔬菜生产基地经营困境的具体办法。
1 ，建立生产销售管理模型
2，严格财务收支和分配模型
这一部分专业术语多，萧振团讲了几句后，导师让他不用跟着PPT讲了。用形象生动的形容比喻来说。
一条条说清楚既啰嗦又难懂。萧振团是连比划再举例子，才让萧家屯的人听明白。
假如一年就卖8千万元的菜。钱要回来怎么办？
先把买肥料、水电费、维护保养费提出来。一个月提160万元，占百分之二十。雷打不动，这些钱就是用来干这个的。至于哪天花，一次花多少。不讲究，提出来的钱足够，花不了放账户上。这叫打酱油钱不能去买醋。
再把运输和车辆保养维修费提出来，占百分之五。只能用于买车修车加油保养，提出来的钱也足够。
再把人工工资和劳务费提出来，每月占百分之二十四。
营销成本占百分七，也提出来。
银行利息占百分之二，提出来。
这些提完就到百分之六十了。
剩下的怎么办？还贷款的，准备分红的提出来。提一部分给村委，当做村委的福利基金；再提一部分给村委当建设资金。
无论列什么项目计提。只要不超过百分之九十六就行。剩下的百分之四，是资本积累。
多长时间提一次？一个月一次。提出来的，只要合乎规定随便花。没有提出来的，饿死也不能动。
这种收入计提，是很普通的财务管理方法。但是涉及了农民和集体资产，还能有效运行，这就需要很高的技术含量了。
这是比较先进的资本管理模型。被导师和萧振团科学运用到萧家屯和蔬菜基地了。
说清楚这些很费劲。箫勇和老书记听明白了，但是怀疑，这办法能管用？
还没说怎么救活萧家屯和蔬菜基地呀。
他俩在这里犯嘀咕。但是箫声明和银行行长是完全懂了。心服口服，能从这样的乱麻中理性头绪，找到这么好的解决办法，着实了得。
激活这套资本管理体系，只需要注入运转资金就行，需要多少呢？
投影最后的内容是：
激活萧家屯和萧家屯现代农业蔬菜生产基地的注入资金。
1 ，800万元。
2，1500万元，
3, 2000万元。
萧振团做了解释。
800万元就能激活整个基地。就是平均一个月的蔬菜销售额。这八百万到账之后，根据建好的运营模型，根据比例计提。就能确保基地正常运营。但是扛不住太多风险。比如一旦因为新冠被封控超过两周，就会出现新一轮的资金断链。
1500万元，能保证封控不超过两个月，一年内新冠态势不变的正常运营。
2000万元，就能保证三年之内新冠态势不变的各种风险。
究竟选择哪一种，需要萧家屯村委自己权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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