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9月20日起,由呼和浩特到鄂尔多斯往返的动车增加托克托停站,方便了呼包鄂城市圈百姓的出行。人们都纷纷奔走相告,文人雅士们歌颂、赞扬的诗、词、美文更是在微信朋友圈、各微信群刷屏。是啊,托县从一个水质不好、“地上无草、地下无宝”,无沙无石的农业穷县,在改革春风的吹拂下疾速登攀,发展成现在的全国百强县之一。不由地想起多年前两次坐绿皮火车的经历,颇觉感慨。
刚过完95年除夕,我第一次坐上了火车,也从此告别了故乡。集宁车站是连接京包线和集二线的重要铁路枢纽,那个时候车次少、车速慢。刚过完年,出外务工的人员就又开始了一年新的征程。车站不多的几排坐位可能永远闲不下来。站着的人、蹲着的人、席地而坐的人挤着;蛇皮袋、布袋、皮包堆着,不留一点空地;抽烟的、抹粉的、和脱了鞋晾脚气的,各种味道混杂着散发在空气中。我和几个老乡每人背上背着行李,两手各提着袋子,一个我叫舅姥爷的年轻后生又把我的一个包跨到了他自己脖子上,因担心小偷,我的车票和仅有的几十块钱都由这个舅姥爷保管。
火车终于正点进站,一场无硝烟的战争开始了。谁都不想带着“小山’一样的一堆行李去找旅店,等到第二天再同样折腾一番。后面的人踩了前面人的脚后跟,前面人背上的包蹭了后面人的脸,谩骂声、孩子哭声、乘警的喊声响成一片,紧张、混乱的气氛连太阳都吓的一哆嗦,跑云彩里去了。停车的时间到了,哐铛一声,乘务员关上了门,同时关在门外的还有我的舅姥爷和另外几个务工人员,我趴在车厢里的玻璃上,眼睁睁看着大汗淋漓背着大包小包的舅姥爷,随着火车的开动一寸一寸地往后移。没钱补票,好在查票的工作人员了解了情况,再加上我一看就是个刚从农村出来,十五六岁的黄毛小丫头,不像是逃票的,就没为难。车厢里挤得水泄不通,想上个厕所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两脚互相倒替着“金鸡独立”了十个小时后到达目的地。
还有一次印象比较深的是2001年的秋天,我向单位请假坐火车去看望在锡盟定居的奶奶。随着一声刺耳的鸣笛,火车像一头耕地的老黄牛咔哧、咔哧进入了呼市火车站。在秋风中等待的人群一下兴奋起来,提起行李箱、扶好眼镜......战斗的激情在每个人的眼神中燃烧着。旅客你推我挤,守在刚停下的火车门旁,只见一个个高的人、矮的人、胖的人、瘦的人拼命往里挤、一双双粗糙的手、白嫩的手、大的手、小的手在挥舞着试图抓住车门,瘦弱的女乘务员掣着嗓子大喊:先让乘客下去再上的声音淹没在乱混混的噪杂声中。被挤在人群中的我,手里忽然被填进两只大红皮箱,只听得一个女声在说:你帮我拿着,我先上去给你占座。没等我反应过来,那位大姐就随着拥挤的人群踏着乘务员放下的临时台阶上了车,可能刚上去就后悔把皮箱给了陌生人吧,站在车厢口掣着噪子喊:我在这,快点递过来,声音逐渐被上车的人挤进了车厢。我提着笨重的皮箱被挤出了人群,一脚踩空,差点掉入火车下的轨道里,终于在最后一个上了火车,咔嗒一声,乘务员就把门锁上了,那位大姐的心也“咔嗒”一下放下了。
如今绿皮火车已被高铁取代退出历史舞台,给人们留下的不只是缓慢、拥挤、简陋的记忆,还有更多的是怀念和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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