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冰海棠

      阵阵斜风细雨轻拂过一簇簇海棠花，再过几日，花尽落，果子初长成。也是近几年北方少有的小雨，小些时候纵是看不到这般似南方的小雨，花也不会在这个季节仍摇摇欲坠，怕是早就被华北平原的冽风吹落了，与往年的倾盆大雨更是无缘相见。

      在北方，秋初上，早晚外出便得携了外套去，记忆中，外公所居窑上更是凉的早一些，每到果子熟的那几天，外公和外婆都会提着篮子在风雨里摘上些许，用他们的话来重述：在果子成熟后，雨来之前，这短短的时间段是果子最好的时候，被雨砸坏了就存不住了。而在果子成熟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都是雨季，雨势也是只大不小。而窑上的路更是遇雨则滑，你猜他们是怎么摘到那些完好无损的海棠果的呢？我是想不到的，至少以前的我是不会懂。

      既称作窑，屋内的顶部便是拱形的，外婆家的堂屋有可见的横梁和框支柱，属于传统的木质结构窑房。正值国庆十分，城里初供暖气，回到窑上外婆家，总能见到房梁上挂着满篮子的海棠果，这个时候的海棠果已经是冰的了。到了夜晚，堂屋温度极低，海棠果装在柳条篮中，用粗的麻绳拴在框支柱以防篮子掉下来，而海棠果悬在空中，不会坏掉，也防了偷食的小动物。

      过了季节的海棠果，冰凉的脆皮下有的是紧实的果肉，带有甜酸味道，咬一下，满口留香，回味十足。再看一看目不转睛盯着我看的外婆外公，看我讨着吃的样子，像是听了什么喜讯一般开心。

      十月虽是凉了，海棠果虽是冰的，但如煤油灯下的外公外婆的脸堂，海棠果仍是红彤彤的，还是甜甜的。即使在外公外婆搬到城里住这么多年后，在我现如今这般年纪，国庆节回去仍能吃到外婆外公特意回窑上给我摘回来冰冻的海棠果。

      十月的冰海棠，怕是甜到了心坎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