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
妻子汪小鸥: 49岁,小学教师。优雅女人。心地善良。工作认真。贤妻良母。
丈夫田文彬: 50岁牙科医生。工作兢兢业业寡言少语。游离于家庭生活之外。
女儿田悠然: 24岁,大学毕业。远在他乡努力工作中。
一、灾难从天而降
1996年5月20,小鸥在妈家接到电话,小叔去世,犹如晴天霹雳。顿时心里空空,抱着3岁女儿回婆家。
文彬和他的弟弟,兄弟情深。 从此,他生活在失去弟弟的痛苦中。 文彬开始封闭自己的内心,回到家就是网游,到了手机时代,更是患上手机综合症。
小鸥怎么会想到幸福的小家在小叔去世后不再幸福。
1、几年后的一天,小鸥领女儿去文彬下班路上迎他。见骑自行车下班的他,嘴里念着弟弟的名字,没看见等在路旁的娘俩。那情那景,让娘俩很伤心很难过,更多的是心疼他。
2、在餐桌吃饭,低头不语,上小学的女儿悠然有时想和爸爸说话,小鸥在饭桌下用脚踢他,他才猛地抬头,回女儿的话。
悠然:爸爸,我不想和有的女生做朋友了。
文彬:为什么呀? 悠然:她爱贪小偏宜。
文彬:你挺有判断力的,不喜欢就少和那孩子一起玩。
3.每年去公墓N次,每次都哭。和公婆说过几次,别让他去那么多次,再加上亲朋好友单位里的丧事,好人都受不了了,何况他?婆婆以公公受不了不去为由,不同意小鸥的建议。 小鸥尝试过和文彬的舅舅们沟通,盼着他们能帮助这个家庭,阻止公婆的行为,多爱一点活着的文彬。然而,没有人看见文彬的变化和痛。
……
二、小鸥生病,独自走滨海路
女儿上大学,头半年,小鸥和文彬一直沉浸在幸福中,彼此相处也挺好。
可是,小鸥发现女儿离开自己以后,自己非常渴望文彬的爱,渴望高质量的精神生活,对文彬的关注多了要求高了。和文彬谈了,文彬却说小鸥是闲的。
不在一个频道上的夫妻,不开心自然就多了。
1、越来越发现,彼此和谐共处一室,是多么不易啊。小鸥越来越痛苦,痛苦他不沟通、简单粗暴、不讲卫生……最极端之处,在家里,一开口,哪怕是问问“晚上做什么菜吃”也是错。“闹死了”、“闭嘴”、“猪”,只对小鸥说这些。
2、某日,上课时,突然觉得自己讲课声音变小,没劲儿说话。去医院看看,医生说是气血双亏,给开了中药,还告诉小鸥得吃很长时间才能好。
小鸥病了,被长期的不快乐生活打倒。
3、不知是不是接受不了这个事实,还是想梳理下自己的生活,小鸥特意请了一天假,春寒料峭的四月,独自一人去走滨海路。老天爷派了四位最小年龄80岁的老大爷来到她身边。她有了勇气和乐观。
4、小鸥病得很重。想去大医院再看看。
文彬主动开车陪小欧去大连的医院,本是件让小鸥开心的事,可是,不听他的建议,他就发火,“去死吧”,这句话让小鸥在医院前的广场失声痛哭。他也知道过份,去超市买小鸥爱吃的榴莲。
三、何处是我家
家,成了让小鸥受伤的地方。
几年来,生气、原谅、生气、原谅,什么问题也没解决,什么沟通也没有。就算小鸥歇斯底里也没用。有的只是原地画圈。
文彬说,他看小鸥这样,他也痛苦不堪。
小鸥常问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小鸥和他还能不能回到重前?
一次冬日夜晚,周期性的怒火攻心又来了。他依旧躺在床上玩手机,对小鸥的情绪毫不理会。 小鸥收拾行李,半夜打车回妈家。路边都是白雪。住宾馆害怕,父母知道不要紧,这点事还不至于让父母得病,惊吓是会有的。 弟弟劝小鸥,回家的男人就是好男人。也让小鸥反思她的问题。 小鸥觉得都是自己把文彬崇坏了。心太软。还有,明知文彬的情况,除了哭,自己也并没有象个真正的成年人一样认真和他谈谈。 文彬知道小鸥走,直到第二天小鸥又拿着行李打车回自己的家,他一个电话也没有,小鸥太了解他知道他不善于解决问题,倒也没生气。他见小鸥一回家了,赶紧去厨房做饭。他得了痔疮。小鸥知道文彬是上火而得,心又软。
他不会给你你想要的关心,他躲在手机的世界里,这种日子会一辈子吗?他真快乐吗?
四、旅游
生气上火,只会加重病情,不会改变夫妻关系。只会离幸福越来越远。
本来就是两个不同的独立的人,有太多差别的人,今天的小鸥才懂得找到适合彼此的相处方式,是成熟的婚姻的基础。
不能继续重复这个生活轨迹。生命很短暂,幸福不能依赖他,改变自己势在必行。
外地的女儿发来话剧《狗魅》的信息。二话没有,订票。 小鸥在心里对自己说:我的世界我来了。
五、 小鸥与文彬的未来在哪里
7月17日傍晚,小鸥以为文彬出去吃饭了,便在学校一个人练乒乓球的发球到5点半。 但是他临时改主意了,没出去。小鸥回到家,他就放下手机去做饭。小鸥有点累,见他想做饭,又见他买了油桃和黄瓜,别提多高兴了,便叮嘱少下点面,够文彬吃的量就好。 结果,一如既往…多。
平静地吃完饭,回各自卧室。
安静的一夜。
18日早上八点。
小鸥要回妈家照顾妈。
小鸥总忘记一件事,他变了,所有破的东西都是他世界里的宝。所以,一大早硝烟又起。
小鸥:昨晚的面条,你吃不吃?
文彬:我还没睡醒(捧着手机躺在床上,一如既往)
小鸥:你到底吃不吃?
文彬:你闭嘴!
不知多长时间了,他对她说的话就三句七字“猪”“又怎么了”和“闭嘴”。一听到“闭嘴”,小鸥没有一次能当作没事,怒火攻心,怒发冲冠。
小鸥:你骂吧,这楼里你学历最高,骂吧
文彬:你能不能闭嘴?
小鸥:我不怕丢人,没有人不知道你这德行,浑蛋,我告诉你我妈又病了,你还又怎么了,又没叫你去看我妈,一年总共你才去几次?你还又怎么了,你个浑蛋。你还是当年的你吗?你连自己都不爱,还能爱谁!隔两天就气我,明知我有病,没有一天对我好的,我死在你手里不值,你不用咒我,想离婚就痛快点。(捎上垃圾摔门而出)
小鸥每次骂完文彬,就陷入深深自责中。她爱他,也恨他。除了恨他情感上的冷暴力外,还恨他的“心穷”。 满屋子都是他的破烂,前两天小鸥才把他冻了两年多的鱿鱼扔掉,不能吃、不能用的东西,在他眼里也是宝,其实,这个人,心“穷”了一辈子,“心穷”这个词是小鸥看到他和公婆的所作所为而总结出来的。
收废品的人值得尊敬,那是在养家糊口,而他呢?把好的日子过成破烂不堪。
小鸥想不明白,这究竟是为什么?自己要和文彬这样过这种日子?小鸥现在已不收拾文彬的房间了,把自己的房间设计的简约淡雅。
晚上十点半了,上午就去同学聚会的他未归。不知他是有说有笑有吃有唱还是拿着手机几个小时地投入呢?如果是前者,亲爱的,拿出十分之一的时间在小鸥的世界里就那么不情愿吗?
又半小时过去了,未归。
听着喜马拉雅FM里的中医内容,不知不觉睡了。
小鸥突然觉得有人动蚊帐,一看是醉生梦死的他想上床睡觉。听到小鸥的声音,说了句走错了,就去他的床(因为有蚊子,天太热,两天前他们分开睡。偶尔生气时也分开,孩子不在家,俩人就这好处)。
小鸥跟过去。
小鸥:关窗不?
文彬:不关。
小鸥:放蚊帐吗?
文彬:嗯。
小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文彬:早回来了。
小鸥:我一点声音也没听到,吓死我了。
不一会儿,就听隔壁的他,小鸥想不爱又深爱着的人鼾声如雷。又过一会儿,呼噜声音没有了,深睡中。
7月19日。 早晨起床后,做了大米绿豆粥,不知他能不能吃点。
小鸥接到了同事的电话,一会儿去练习打乒乓球。
这两年,小鸥反思自己,在婚姻中过分包容他,爱他胜过自己,像养了个儿子。他今天这样,十几年前就该好好谈谈。现在,谈已无用。那么,小鸥想试试另一个方法吧,先让自己的人格独立完整起来,除工作外,有了许多自己的兴趣,有自己的丰富的生活。种花、涂鸦、写字、照相……。
不知他会有什么触动?
中午下班回家,一看他还在睡觉。
喝酒就没法上班,人都变成这样了,小鸥真想不明白,自从二十年前兄弟去世,他就活得没有一天是有质量的,这么说有点夸张,但不过分。这种自我折磨,害得小鸥和孩子也没了应有的幸福。很少主动与娘俩聊聊天,或者一家人想想明天的饭菜,一起散个步?没有宝贝女儿,小鸥都不知道会不会活到现在。
以前觉得自己不理解他,他就太苦了。 可是不能没有头啊。
两个人的世界,任性而为,不是不可以,但不要挑战彼此的底线。
最近两年,更是好像小鸥欠了他多少债,简单粗暴地对她,小鸥到了离家出走、N次想离婚的程度,该怎么办?
小鸥生病已两年多,哪有一天会听到关心的话?关心的态度?可是,依旧期待。
傍晚,和同事玩乒乓,6点半才结束。
一进家门,看见他的鞋,再往屋里瞧,捧着手机躺在床上。 到厨房,见买回了鸡蛋。 本想包点饺子,发现面不能用,有小虫。准备好菜,一会儿再煮点方便面凑合凑合吧。小鸥便上床休息休息,不累了再做晚饭。 学会爱自己,学会爱自己,学会把自己放在首位吧,自己的命也要高贵了。
六、小鸥决定了,如他所愿“闭嘴”
7月20日。中午,不知为什么没回家。连个电话也没有。 晚饭时间也没回家也没有信。
晚7时,回家了,一个字一句话也没有,进了自己房间。
以前,小鸥都说话,哪怕是一句你回来了。他无论小鸥说什么,都把不耐烦写在脸上。现在,小鸥把话说与自己听。
俩口子之间,为什么要做得这么绝?亦或是没把爱人放在眼里?
他不在家,小鸥心里尚安静。他在家,小鸥不开心。他的冷漠、自私、无聊、无可救药,让小鸥不想绝望的心一点一点地往绝路上走。
生命很有限,有时,真想离开这个狼心狗肺。
从南方旅游18天后归来,出了火车站,他来接小鸥,没露出小鸥想见到的笑脸。(分别两周,旅行其间竟然是常打电话的。)小鸥预感到生活还是和以前一样,看到的永远是一个躺在床上捧着手机、你问他什么他都会嫌你烦那种令小鸥厌恶的表情。会闷死窒息死人的。
当小鸥真“闭嘴”后能改变什么?
几天来,小鸥一言不发。一言不发。一个字也不说。天天出去打球。
后来,他开始主动告诉小鸥到哪里去,走时把窗关上,等等,还是一言不发。
有一天,小鸥把饭做好,菜准备好后,去打球。中午11点半回到家,他赶紧从床上起来去做菜,小鸥生气推开他,自己做自己先吃。 把他当成宝已太久,他已变质。 “猪、什么都不是、闭嘴、又怎么了”, 小鸥受够了他的讽刺贬低不耐烦,受够了他的封闭无交流,种种家庭冷暴力,受够了他的动物性本能。
到了小鸥能承受的心理底线了。不能让他继续无视尊严,善良不是他攻击小鸥的武器。继续这样,年迈时我会怎样?能再活二十年吗?答案是:会非常痛苦地活或明年后年就离开世界。
小鸥要改变自己,生命太短暂。
有没有更积极的解决办法?小鸥想要用积极行动找到一个翘翘板的支点。小鸥的世界里不是仅有他。小鸥的世界里还会有什么,不得而知,但,值得期待不是吗。
小鸥和某老师的对话: 人的幸福权应掌握在自己手上,而不是主动送到对方手里,然后再等待对方结你你想要的幸福快乐。给,你高兴;不给,你失望;喜怒哀乐于是乎围着对方,也会让对方喘不过气。
小鸥和某好友的对话: 他是你的丈夫,是你孩子的父亲,但不是你的全部。你想要快乐的幸福的时光,为什么“必须”是从他那里获取?
清官难断家务事。夫妻不必争对错辩事非,只是这种相处已久让彼此不快的方式到了该“改变”的时候了。
其实,小鸥并不知改变会给自己带来什么结局,但小鸥已做好心理准备。小鸥同样也没有把握和信心,他会明白她的心。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回改变,小鸥要坚持,决不心软。何况,他照旧没说坐下来,放下手机,拿出一分钟十分钟的时间,象对亲朋好友那样笑着和小鸥谈谈。
7月24日。喝了一天酒,晚十点多,总算回家了。进门后,拿出手机,晃悠到小鸥身边。
文彬:还是老婆好,给我打了三个电话。
小鸥:我不关心你,谁关心你,不做你老婆了,也关心你。
一喝酒就大脑兴奋的他,说了好多好多话,用平静的语气;说了好多好多正常的话,这是多少年来小鸥盼望的事啊。真敞开心扉?
7月28日,休息中的文彬告诉小鸥,今晚不回家吃饭,下午先和朋友们打牌晚上再聚餐。放下手机和朋友们玩了,小鸥心里高兴极了,赶紧叮嘱文彬少喝酒。
什么时候才能重新找回温暖的感觉熟悉的爱人? 可怜的昙花一现。
又两年过去。
文彬为照顾年迈的双亲,不顾小鸥差到极点的身体,买了个没有电梯的旧房子,每天小鸥艰难爬着楼。
小鸥的脾脏被伤着了,痛得厉害,又发烧,浑身无力。文彬视而不见。回家就是住宾馆啊,无视无语,所有的欢乐都给了爱人"手机"。小鸥真是连生气的能力都没有了。病了两周,一日三餐都出去吃。女儿知道后弱弱地说一句:我又能怎么办啊。
20年来,她一直在找寻曾经的幸福。在婚姻中,小鸥尝尽酸甜苦辣。为家庭幸福一直在努力的中年女人,累了,放弃。
对婚姻可以绝望,对自己不能,因为,此刻阳光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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