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随风飘过。
渲菥坐在车内,用力往角落里缩了缩,那里,依然冰冷。
她哈出一口气,车上宛然现出一朵雪白的雾花。
抬眼,她看到天上,有一双黄色明亮的眼睛,愣愣的看着她,光环围绕着。
她仿佛振作起来,一翘腿,坐直了,明亮而清澈的眼睛直直的瞪着那对眼睛,一眨眼,那双眼睛,仿佛也合了,再仔细睁眼,那双眼睛依旧挂在,天幕上,那样温和,那样温暖。
渲菥不由乐了,就那样一睁眼,一闭眼,无数次的重复。
童心好像回来,被漫漫长夜催生的绝望消失了!
嘴角弯出了柔和的弧度,她咯咯的笑起来,眼睛亮了起来,她仿佛像一朵盛开的花,娇嫩红润。缓缓抬出冻得僵硬的手指,一点一点,天上的眼睛。
妈妈,天上有对眼睛。
她扭头,急促的呼唤着妈妈,妈妈只顾歪着身子与爸爸讨论路况,不再理她。
兴奋之火好像被浇灭了一点,但天上的眼睛力量实在太大,她扭头,接着看眼睛。
过了不久,好像突然发生了什么事情,眼睛消失了。
渲菥陷入了无限的恐惧,身体好沉,不停的下坠,下坠,僵硬的眼角缓缓沁出泪水 她不知道为什么哭,却感到一种无以言表的空虚与无奈,悲从中来,她愈发抽噎的厉害,手指无助地攀住窗户,纤细,青白色的……
“妈妈……”渲菥欲言又止,妈妈不像是会明白她意思的人。
车子动了起来,渲菥疯了似的跃起,四处寻找眼睛的来源,找不到,她像是被抽尽了力气,瘫软下来,疲惫地合上眼睛,眼睛就像来时一样,猝不及防的消失了,无影无踪。
“眼睛,星星,看不见了……”渲菥缩回角落,却抓住妈妈的手,低声嘟囔,头缓慢地低下去。
“星星得白内障了……”睫毛尤未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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