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夏芸说,如果你不介意,我愿意为此事负责,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娶你。
我听说书人讲过很多关于男女主角遭贼人算计发生关系的故事,而且这些故事的剧情脉络都大抵相同,都是事后男主高风亮节,为了责任他们舍己为人,勉为其难愿意为保全女方的名节而与其结成连理。
当时我还想,这些讲故事的都他娘的是白痴么,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上了人姑娘还想娶人家,最后还是名色双收。
但当事情真正发生在我身上的时候,我才发现,这些说书人还真他娘的经验丰富啊——原来世界上真的有这么好的事。因为重点并不是男主要为此负责,作为一个正面的男主,他有非说这句话不可的理由——并不是源于他们的责任感,而是要体现他们的这种责任感。
如果我不这么说,那么毫无疑问,我就是一个混蛋,一个玩弄女人不负责任的混蛋。
现在想来,这句话简直就是为男主角量身定制。无论得到哪种回答,我都不吃亏,夏芸不同意,那正好,她要是同意了,嘿嘿,那更好,白捡个漂亮媳妇,当然我很清楚,像她这样世间少有的姑娘,又岂会看得上我。
果然,夏芸闻言立马就是一个白眼,说:“你想得倒美,谁稀罕嫁给你,你少得了便宜还卖乖。”
果然是这样,我耸了耸肩,说:“那你的意思是,不用我负责了?”
“我呸。”夏芸骂道,说:“岂能就这么白白便宜你这个混蛋。”
我有些不服气,谁便宜谁还说不准呢。但我并不想跟她在这件事情上继续纠缠,所以我直接了断地说:“那要不你杀了我,如果你觉得是我毁了你的清白的话,你干脆就杀了我吧。”
“我的清白已经被你毁了,杀了你有什么用?”
我两手一摊,早知道会是如此情况,天下间似乎没有一个女人是好说话的……唔,除了岚。于是我索性躺了下去,说:“那我没辙了,你说你想怎么着吧,只要我做得到,你想怎样都可以。”
我说着叹了口气,造化确实弄人,当师傅告诉我真相后,我只觉生命已无意义,只想找一个安静的场所,安然地度过余生,但世事却总不如人愿,我被莫名其妙的带来这里,然后还莫名其妙的发生了这么一件事。
我认命,但最低限度,我不想欠别人什么。
夏芸闻言沉吟片刻,语气稍稍缓和了一些,说:“我当然不可能嫁给你,不过也不能杀了你,毕竟你也不想事情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夏芸托着下巴想了想,说:“这样吧,你为我做一件事,只要你为我做一件事,我们之间就两清了。”
我眼睛一亮,坐起身子,说:“这可是你说的。”
“当然。”夏芸挺直胸脯,示意她很讲诚信,但胸脯刚一挺直才发现到自己不雅的穿着,两腮一红,忙慌乱地背过身去,一边整理衣服一边说道:“不过这件事很有难度,而且你必须一天内完成。”
我此时的兴趣倒不在她外泄的春光上……应该说,我已看了一夜,在短时间内或者尺度不再大一些的话,对我是没有吸引力的。我眉头一皱,说:“你是想我救你逃出这里?”
夏芸整理好衣服,转回身来,杏眼一挑,语气不善地说:“怎么着,不答应?”
我笑了笑,说:“眼下我好像并没有别的选择。”
夏芸这才露出一丝笑容,说:“那就这么说定了。”
我正想声明我只是尽力而为,至于最终能不能逃出这里我可不担保,但夏芸似乎坚信我一定能逃出这里一样,已经抢着说道:“那你要怎么做呢,那个门我试过了,很结实,别说我们现在兵器都不在手上,在手上我觉得也破不开那道门,更别说外面还有人守着。”
果然跟我料想的一样——应该说,比想象中更艰难,就算能破门而出,闹出动静太大惊动锦衣卫的话也一样会再度被擒。
夏芸见我不语,便又说:“你要不要自己去试下那门的硬度,也许对你来说不算什么呢?”
我笑了笑,摇头说:“不必了,从我看到那扇门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靠蛮力是打不开的。”
“那你打算怎么做?”
我犹豫了一下,问夏芸说:“你知道……剑气吗?”
“剑气?”夏芸闻言顿时惊叫一声,赶忙问我说:“你会剑气?”
“不。”我摇摇头,说:“我不会。”
夏芸一股气才刚提上来,还来不及高兴立马又泄了下去,嘟囔着说:“那你不白问。”
我抬头看向窗外,凝视着天空,喃喃说道:“我虽然不会,但我曾经见过。”
夏芸顿时又来了兴趣,说:“那你跟我说说,剑气是什么样的,我听过不少关于剑气的传闻,但还从没亲眼见到过呢。”
我不想说太多话,就摇了摇头说:“运气好的话,也许你要不了多久就能亲眼见到了。”
夏芸眼睛一亮,狐疑地说:“你的意思是,你会剑气?”
同样的话,我不想说第二遍,是故我没有回答她。
她也很快就反应过来,说:“不,你刚刚说了你不会。”
她接着说:“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很快就会了?”
我不置可否,说:“我曾见过我师傅使用剑气,他也曾教……过我,只不过我当时没有学会。”
“那是因为我当时缺少了一样东西。”我接着说:“而现在的我似乎已经拥有了这样东西,我不是很确定,但我想试一试,因为眼下并没有别的办法。”
夏芸顿时有了精神,说:“那我要怎么帮你?”
我笑了笑,说:“你只要闭上你的嘴,别打搅我就好。”
唐锲曾说过,凝聚剑气需要消耗极大的内力和精神力,还需要很强的集中力,我总结我与唐锲一战没能做到发出剑气的主要原因是不够集中,出于这点,我必须让夏芸离我远点。
夏芸有些不快,但为了能逃出这里,她还是忍了下来,起身走远了一些。
刚走了没几步,夏芸忽然反应过来,说:“哎,不对,剑气是要通过剑才能发出来的,你现在没有剑,你如何使用剑气?”
夏芸又走了回来,瞪着我说:“你是不是在耍我?”
我内心咯噔一声,但表面上依然不动声色,说:“确实如你所说,剑气要以剑为媒介才能发出。”
“但是……”我拖长了这个“是”字的发音,利于这个空档,大脑飞速运转。
“但是此刻我的剑不在我手中,所以我只能以我的人为媒介。”我说:“你应该听说过‘以人为剑’吧?”
为了加深她的印象,我强调说:“剑即是人,人即是剑。”
夏芸有些迷惘,说:“我从来没听说过,感觉好高深,但听起来似乎又很有道理。”
“好吧。”夏芸思考片刻,最终还是下定决心,说:“姑且信你。”说完再次走远。
我松了口气,待夏芸走远,我又陷入沉思。
我并没有耍她,为了化解我们之间的这股“孽缘”,我确实想帮她逃出这里,但在我现在这股慵懒的意识下,剑气是我目前唯一想到的办法,可是我忘记了我没有剑。然而当夏芸指出这一点的时候,那个瞬间我的想法是,我若是当着她的面承认没有剑便做不到,指不定她又给我折腾出什么事情来。
现在她就已经足够让我头疼了,我只想给自己创造一个安静的环境,所以在那个瞬间我便已决定扯谎。
而且这谎扯得还有点大。
然而此时一细想,发现这谎还确如夏芸所说的,似乎极有道理——好像,也不是不可能啊。
相比起对着太阳都刺出来绝学,这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啊。
于是我决定试一试。
剑气并不是他逍遥子的专属,传说中出现过很多会剑气的高手,他们并非源自一脉,也就是说剑气并没有固定的习成方式,通过唐锲当日那一番话大概可以知道,凝聚剑气的关键就在于内力和精神力的结合,然后重中之重的是需要非常强的集中力。
我回忆起我当年刺太阳练剑的时光,虽然现在想起来确实是白痴的可笑,整天拿着把剑对着太阳刺居然能成为高手——但我真的做到了,因为那段时光我心无旁碍,眼前看到的,心中想到的,都只有那枚太阳,他没日没夜的笼罩了我两年。
我需要再次拥有那样的集中力,我需要再次在心中升起一枚太阳。
万物有相通的道理,从本质上来讲,太阳与剑,并不见的有什么区别。
剑即是我。我即是剑。
我盘腿坐好,闭眼入定。首先,我需要让自己达到绝对的意识集中,于是我在心中默念:剑即是我我即是剑剑即是我我即是剑……
一开始的时候,我每个字都能默念的非常有力,仿佛我的耳中真的能听到一般,就像赋予了这句话生命,他像游鱼一样在我脑海中游荡,然后伴随着重复次数的增加,听到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游鱼也游得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
忽然,我感到有人一脚踢在我身上,顿时我被踹翻了过去,夏芸的骂声紧接着响起,“你这混蛋,说什么以人为剑,扯什么剑气,枉我那么相信你,你倒好,把我支到一边,自己在这里睡起觉来了,你根本就是耍本姑娘的是不是?”
我颇有些不太好意思地坐了起来,没想到取得反效果了,居然睡了过去。
我赶紧道歉,诚恳地说:“抱歉,昨晚一夜没睡,有些困,一不小心就睡过去了。”
但是夏云并不吃这套,她显得极为生气,说:“还想狡辩,你以为我还会再相信你吗?”
我心下不快,脸色一冷,说:“你现在除了相信我,好像没有别的办法吧。”
夏芸一怔,闷声坐了下来,不再说话。她鼓着一肚子气,坐在一旁摆弄衣角,柳眉倒竖,粗声喘气,腮边烘两朵红云……不得不说,这漂亮的姑娘生起气来倒也是别有一番风味,我没看几眼心又软了,再度放低姿态诚恳地道歉,说:“抱歉,夏姑娘,我真的是出于太困才睡过去的。”
夏芸毫不理会。
我讨了个没趣,也不想再跟她计较下去,听说一个女人要是生起气来她可以十天半个月不理你,我可没这么多时间陪她折腾,于是索性把她晾到一边,再度尝试让自己集中精神,凝聚剑气。
剑即是我我即是剑剑即是我我即是剑……
但是没过去多久,我感到意识再度开始涣散,浓重的睡意漫上心头,忙给了自己一记耳光,让自己提了提神,然后再度集中起来。
为什么我现在反而做不到了呢?我有些苦恼,以及疑惑。
正想着,意外的,夏芸忽然说话了,她的声音显得有些哀怨,仿佛梦呓一般轻声说着:“其实我知道,这件事并不怪你。”
她说得很小声,我一时没反应过来,还在琢磨她到底在说啥,然后她又转过身来看着我,一扫刚刚一脸的颓废,说:“但我真的很想赶快逃出这鬼地方,你又一心求死根本没半点想逃走的意思,所以我只能利用这件事情求助于你,真的,很抱歉,你能理解我吗?”
我一愣,心说这姑娘是吃错药了……不对,是终于吃对药了么,于是我笑了笑,说:“没事,我能理解,而且这件事我确实应该付一些责任,我向你保证,我一定尽力帮你逃出去。”
她甜美地笑了笑,说:“你能理解真好,像你之前说的,昨夜一夜没睡,现在精神不足,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要不干脆先休息一下再练吧。”
我非常讶异,这姑娘态度的转变也太大了吧,但我向来不是那种以最坏的恶意去揣测别人的人,故而也不疑有他,当然就算有对我来说也无所谓,我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
眼下我确实相当困乏,我估计这可能也是导致我无法集中精神的重要因素之一,既然她都这么开恩了,岂有不先睡一觉的道理。
于是我说:“你说的对,那我先睡半个时辰,你到时候叫醒我,还有锦衣卫进来的话你也要第一时间叫醒我。”
夏芸点了点头,说好。
我于是躺下身,沉沉便睡。
……
这一次,我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因为我做了一个梦。
确切来说,这并不是梦,这是曾经确确实实发生过的事情。
那是我刚跟师傅出来行走江湖的时候。
我说,师傅,杀手应该都有一个霸气的名讳,你说我应该叫什么好呢?
师傅说,你所练的绝技因太阳而成,但叫太阳的话,太俗,叫日的话,又太怪,嗯……师傅沉吟片刻,说,那就叫东君吧,归西杀手,东君。
……
然后我就醒了过来。
当时,夏芸就坐在我身旁,她正俯着身子凑近我的脸部,鼻尖几乎贴到了我的脸上,所以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第一眼就看到了夏芸——确切的说,是她的眼睛,她的眼睛几乎占领了我整个视野,我甚至能感觉到她呼出的气息。
我无法从第三者的角度来描叙这个情景,所以我只能告诉你,这幅画面绝对美到让你无法直视——如果我没有醒过来的话。
显然,夏芸也没想到我会在这个时候忽然醒过来,时间仿佛短暂的停顿了一瞬,在与我四目交对了一刹那之后,她惊叫一声的同时飞也似地弹开,然后愣在地上,一时无措。
此时,我的脑海里充斥着一个问题,我坐起身来,迫不及待的问夏芸说,你知道东君是什么吗?
夏芸还没有从余惊中脱身出来,她呆呆地看着我,一愣一愣的,没有说话。
我再次问夏芸,我说,你知道东君是什么吗?
我等了一会儿,她还是没有说话,一直愣呆的看着我,我以为她不知道,有些失落地叹了一口气,说,当初,我的师傅为我取了这个名字,但是,我却忘了问,他为什么要为我取这个名字。
为什么呢?我喃喃自语,沉思。
啊?夏芸这时候才反应过来,惊叫一声,说,你就是那个杀手东君?
“太阳自东而起,自西而落。”我沉浸在个人的思绪之中,自顾自地说:“一开始的时候,我以为师傅是取其东升之东……”
“才不是呢。”夏芸忽然打断我说:“东君是传说中的太阳神。”
“什么?”我立时回过神来,“你说,太阳神?”
夏芸说:“一看就知道你肯定没读过多少书……”她又顿了顿,似乎发现到自己对这个了解也不深,尴尬地笑了笑,说:“这个我也不太了解,只知道东君是战国时楚国神话中的神祇。”
我顿时来了兴趣,说,那关于东君,有些什么神话故事呢?
夏芸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我失望之色尽显。
“不过……”夏芸接着说:“屈原写过一首关于东君的诗歌,这个我倒是读过。”
夏芸说着开始吟唱起来:
暾将出兮东方,照吾槛兮扶桑;
抚余马兮安驱,夜皎皎兮既明;
驾龙辀兮乘雷,载云旗兮委蛇;
长太息兮将上,心低徊兮顾怀;
羌声色兮娱人,观者儋兮忘归;
緪瑟兮交鼓,萧钟兮瑶簴;
鸣篪兮吹竽,思灵保兮贤姱;
翾飞兮翠曾,展诗兮会舞;
应律兮合节,灵之来兮敝日;
青云衣兮白霓裳,举长矢兮射天狼;
操余弧兮反沦降,援北斗兮酌桂浆;
撰余辔兮高驰翔,杳冥冥兮以东行。
夏芸唱完后,见我听得入神,问我说,呆子,要我给你解释意思吗?
“青云衣兮白霓裳,举长矢兮射天狼,操余弧兮反沦降,援北斗兮酌桂浆。”我反复念叨,闻言摇了摇头说:“不用。”
夏芸有些诧异,说:“你能理解什么意思吗?”
“不。”我摇头说:“师傅没教我读过几本书,我怎么可能知道。”
夏芸撇了撇嘴,“那你一副好像懂了的样子。”
我说:“懂倒说不上,只是有一种特殊感觉,你再给我唱一遍好不好?”
于是,夏芸反反复复给我唱了四遍,我还想让她唱第五遍的时候,她说她嗓子累了不想唱,我只好作罢。
“长太息兮将上,心低徊兮顾怀……操余弧兮反沦降,援北斗兮酌桂浆……”我沉浸在这些诗句里,无法自拔,我总感觉有一些东西要从脑海里冒出来,呼之欲出,但偏偏就是差了那么一分,无论如何都出不来,这让我相当难受,就像一根鸡骨头卡在喉咙里,咽不下去,吐不出来。我相当急躁,抱着头不停地重复念叨着诗句,越念越快,头越来越痛,也越来越烦,甚至整个人都开始混乱起来。
夏芸被我的样子吓到,忙说:“你这是干什么,别想了,我给你解释……”
“不用。”我伸手打断她,说:“跟这个无关,这只是一种感觉,无法言传的感觉。”
“真搞不懂你。”夏芸说:“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纠结一首诗,有意义么?”
“有。”我马上便接话,盯着夏芸的眼睛,一字一字地说:“这可能将会关乎到我继续生存下去的意义。”
夏芸闭上了嘴。
顿了顿,她说:“那我先不打扰你了。”说着起身走远了一些。
我向她投去感激的目光,正准确重新投入到诗句之中去时,门外忽然响起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接着铁链碰撞的声音响起,不多时大门被推开,一名锦衣卫端着一些食物走了进来。
在我带着杀气的目光中,他若无其事的将食物放在地上,然后转身离去,再重新将门锁上。
静。
我拿起一个馒头,狠狠朝大门奋扔了出去。
“你大爷!”
我恶狠狠骂道。
夏芸笑得合不拢嘴,“看来,他们并不想让你找到继续生存下去的意义啊。”
我再次拿起一个馒头,满不是味的咀嚼着,被这个锦衣卫这么一打岔,这下脑子里的那种感觉彻底被淹没了,他娘的,白折腾了这么久。
“说起来……”我说:“他们打算每一顿都给我们吃馒头吗?”
夏芸又回到之前的位置,也跟着拿起一个馒头,说,有的吃就不错了。
在夏芸的左手伸向馒头的时候,我不经意间看到她的手竟然满是已干的血迹,掌心分明曾经被利器划开过一道伤痕,于是我问她说:“你的手?”
夏芸一愣,慌忙把手移开我的视线范围,说:“之前跟他们冲突的时候被他们伤到的。”
我哦了一声,也不在意,心思转到如何凝聚剑气上面,漫不经心地啃着馒头。
见我没有追问,夏芸轻舒了一口气,刚把馒头递到嘴边,我忽然想起来什么,生怕下个瞬间就忘了立马大叫一声,“等等。”
夏芸吓了一跳,馒头都被吓得脱手,她紧张地看着我,说:“又怎么啦?”
我疑惑地看着夏芸,一边思索一边说:“我好像忘了一件比较重要的事情,似乎还是关于你的。”
重要的事情?夏芸愣了愣神,想了想,蓦地脸色一红,背过身去,说:“你肯定是记错了吧。”
我努力想了一会,还是想不起来,只好作罢,“也许吧。”我说着,快速把手中的馒头消灭掉,然后重新开始集中精神凝聚剑气。
也许真的是睡了一觉的缘故,这次就顺利多了,很快我就进入到了物我两忘的状态,并且一直稳定的处在这股状态之中。
不知过去多久,我猛然睁开眼睛,并指为剑,伸手朝着对面墙上用力一挥。
这一挥虽然显得很莫名奇妙,但夏芸并不好奇,相反,她睁大眼睛,有些期待的看着我出手的方向。
她知道我这一挥的意义。
静。
……
我失笑,“果然,我就知道不会这么容易。”
夏芸再一次期待落空,这次她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白眼一翻,打个呵欠,就那么倒头躺了下去,丢下一句:“你慢慢玩,好了叫我。”
我懒得理她。从理论上来讲,徒手发出剑气确实会比普通的剑气更难一些,更别说我连做到发出普通的剑气都是未知。我很清楚,我不是那种任何高深的绝技只需看一眼就能学会的武学天才……不过说真的,要真的那么简单就能做到,那学武未必也太没有意思了。
我如此想着,转过头透过窗户看了看外面,这一眼望去,碧空如洗,万里无云,阳光特有的明媚。好的天气,似乎能使人变得愉悦,我看着看着就忍不住吟唱起来:“操余弧兮反沦降,援北斗兮……”正念到这里,发现忘了后面的,下意识的就想去问夏芸,但刚转过头去的时候,一眼就看到夏芸的睡颜,这使我立刻就放弃了打搅她的想法。
有那么一刻,我清晰地感觉到了源自心脏的剧烈震动。师傅曾经说过,美丽的女子,她的睡颜能美过她本身,眼中的夏芸清秀而可人,虽然长时间待在这里再加上没有梳洗,她的肌肤暂时失去了她本应有的光滑和细腻,但这并掩盖不了她那天然的美色,她的眼睫毛轻轻地颤动着,每一下都像是撩动在我的心弦上。
还真是久违的心动啊。我不禁莞尔,移开视线再次看向窗外的天空,看了一会儿,再度集中心神,凝聚剑气。
但是即便我越来越认真,越来越集中,结果也还是一次又一次的失败,期间夏芸醒来过几次,倒是格外开恩没有奚落我。我有些苦恼,到底还缺了什么呢?
不知不觉,夕阳竟已西下。
睡了一天的夏芸终于又有了充沛的体力,不过出乎意料的是她居然没用在继续给我添堵上面,我本以为她应该会叉腰瞪眼脸色不善地走到我身前奚落我说你到底行不行呀什么之类的。
但夏芸似乎是对我不报任何期望了,居然理都不理我,独自走到大门边仔细摸索,耽搁了一天,她最终还是决定靠自己。
不知怎的,她越是这样,我反倒就越是不想让她失望。
我望着晚霞,到底,还缺了什么呢?
在已知的剑术境界当中,剑气是最高的一种,所以他也是每个剑客的追求和目标,是他们做梦都想达到的境界。
师傅,那会剑气的人多吗?
据我所知,这几百年来,会剑气的高手绝对不超过七个。
师傅,你会剑气吗?
很遗憾……我恰好就是那七个人之一。
师傅,那我怎么样才能学会剑气呢?
你只要继续刺太阳就可以了,只要你继续练下去,总有一天,你会学会的。
师傅,我懂了。
“师傅,我懂了。”
有些事情,不去试一试,又怎么会知道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呢?况且,假的未必不能成为真的,我自己不就是最好的例子么?
我慢慢站起身来,视线穿过窗户,眺望着远方,还好,还能看得到太阳。
我并指为剑,朝着太阳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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