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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转木马(24)

旋转木马(24)

作者: 光头咸鱼姜 | 来源:发表于2019-02-17 13:59 被阅读89次

    24

    每年有三个鬼节,清明节、中元节、寒衣节,清明节为了纪念屈原,扫墓祭祖,到如今又增加了清明三天小长假,中元节是每年的七月十五,这天是阴间的重大节日,活着人都要送点钱给故去亲人,而寒衣节在十月初一,阴历的十月初一已经是初冬时节,传说孟姜女千里寻夫,正是在十月初一哭倒长城数十里,最后在废墟中找到丈夫的尸骨。

    每到这一天,活着人会买来纸钱,写下故去亲人的姓名地址,寻一个十字路口,在地上画一个圈,虔诚而又敬畏的烧纸送钱,同时挑出一两张纸钱到圈外,在送给亲人的同时也不忘了给那些孤魂野鬼点零花钱。

    每年的几个鬼节,我也会送点纸钱,给我的母亲,浑浑噩噩恍惚间,母亲已经离开十二年了,漫长的岁月消磨中,早已丛最初的伤心欲绝中走了出来,唯有逢年过节时才想起烧几张纸,以此还记得给我生命的那个人。

    母亲去世那年,我刚好十六岁,高中一年级,还是个懵懂无知的少年,结果十二年的光阴呼啸而过,现如今早已放飞自我,堕入红尘欲望的深渊,永世无法再见光明。

    跑了三街边小摊后才买了二十块钱的烧纸,店家老板象地下党接头组织者般的和我对着暗号,百般验证我不是街道工作人员后,才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最近才上任一个市委书记,全力配合中央的创建卫生城的号召,先是禁止了火葬场的花圈和街边烧纸,之后又开始取缔马路边的烧烤大排档,一时间有人拍手叫好,也有人满街骂娘,鉴于领导政治原因,我也没权评价,只是觉得花圈烧纸取缔倒无可厚非,但把大排档一刀切实在不应该,街头巷尾是干净整洁了,却再也找不到那些烟熏火燎的亲民小吃了。

    付款出门走到十字路口,电话响起,一看是吴老骚打来的,啪的一声挂掉,两秒钟后又打来又挂掉,初冬的街口,寒风凛冽,冻的我瑟瑟发抖,想着烧完纸再给他回,自丛上周吴老妈过完寿宴始终没联系。

    寻了一个长树枝,正准备烧纸,对面大喝一声:"朱杰,干什么呢?"

    寻声抬起头,一看是吴老骚的朋友雷朋,雷朋做酒店起家,性别男,爱好女,在大连街开了七八家酒店,身价也是千万以上,据说和吴老骚在澡堂里结识,因有着共同的理想和追求,一见倾心,立刻勾搭成奸,每天出入洗浴各大夜场。在一起喝过几次酒,彼此很熟悉。

    "哦,雷总,十月十五,今天鬼节,烧点纸,你这是哪个弟妹啊,去哪潇洒去?",我说道。

    雷朋显然刚喝完第一场,酒劲未散,挎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妙龄女子。

    "啊?今天是鬼节啊,我也应该烧点,你,你等我一会,朱啊,借我点哈,回头还你。"雷朋朝妙龄女子说完,不待我回应,弯腰拿过两叠纸,换了位置,掏出打火机点燃,然后口中念念有词,什么保佑平安健康发大财之类的......

    我擦,我勒个去的,有借东西的,有借钱的,敢情烧纸这玩意还可以借?雷朋的做法弄的我哭笑不得,但也没办法,纸人家都已经烧完了,也无所谓了。

    手机突然响了,一看是华哥,赶忙接听:"朱总啊,今晩上有个嗨局,老地方,刘铁大哥的别墅。"

    "哈哈,好啊,华哥,我一会就没事了,铁哥别墅应该能找到,我参加。"一听又有局,我竟然想都没想答应了。

    "好的,那我们等你哈,不见不散。"华哥依然声音浑厚有力。

    挂上电话,和雷朋闲聊了两句,准备告别的时候,雷朋叫住我:"朱哥,有句话希望你能听心里去。"

    我有些诧异,虽说和雷朋认识时间不长,但彼此相处融洽,还算要好,有什么话不直接说,还弄得这么正式?

    "我操,雷总,你说吧,我听。"

    "听老吴讲,你磕药了,那东西,碰了也就碰了,尝尝就行了,但别再继续了,上瘾想戒掉就很难了,为这事,老吴也挺上火的,听说还打了你......"雷朋好像还要说什么其他的。

    "雷总,你放心吧,玩一两次没什么的,没瘾,没像你们想的那么严重。"我不咸不淡的应付道。

    老吴有点过了,首先我们之间多少年了,出点问题怎么到处宣传,再说磕不磕药和雷朋友什么关系?

    "好了,朱哥,你没事就好,你忙你的吧,我还要去下一场我走了。"雷朋看出来我有点不高兴了,转身离去。

    我满不在乎的掏出手机,给华哥打了过去。"华哥,我马上出发了,二十分钟铁哥别墅见。"我特意声音很大,传的老远。刚走十几米远的雷朋回过身,幽幽的看了我一眼,有些鄙夷有些无奈。

    今晚的场面比较大,包间茶几上散放着许多摇头丸,没人强迫也无人阻止,想吃就吃,不吃拉倒,舞台前方有个专业DJ在喊麦,十几个红男绿女随着音乐节奏疯狂起舞,就像挤在罐头瓶子里的沙丁鱼,浑身散发着胭脂、香水、汗水融合后的骚臭味。

    听华哥介绍过,这种大局,是某个大佬要嗨,组织一帮小弟小妹,安保措施绝对没问题,酒、药管够,陪嗨陪摇,通常玩到天亮,完事会多多少少的给这些陪玩者一些小费,每人三百块左右。

    华哥跳的大汗淋漓,上身赤裸,一左一右搂着两个玉面小太妹大声欢迎我的到来,不待我定下神来便和连干了两杯酒,我知道,这酒里早已放了小药片,但无所谓,既来之则安之,反正有这样的局,不玩白不玩!

    音乐仍在继续,DJ是个性感的风情舞女,应该也是磕了药,麦喊的媚声阵阵骚气十足,一个小太妹很自然的牵着我的手走进舞池,双手搂着我的腰扭动起来,象一个拉不屎的蛇。

    我浑身燥热,胸中冒火,索性脱了上衣,一把搂过小太妹,不由分说的把手伸进对方的胸部,小太妹应该二十岁左右,发育的刚刚成熟,乳房不大,微微坚挺,恰如尚未熟透的花蕾,我使劲的捏了一下,小太妹一声闷叫,似乎快乐无比,高潮来临。

    不知过了多久,我突然在烟雾缭绕中发现了小文,我快步上前,仔细一看,没错,就是小文,她半祼上身,连乳罩都没带,随着节拍长发飞扬,铿锵有力,在她身后,一个比我大很多的秃顶正紧搂着她的腰,下体象用502胶水粘在了小文的屁股上,猥亵而下流!

    我抓住小文的肩膀,双手摇晃,说道:"小文,你怎么在这里?给我出去!"

    小文诧异的看着我,就像不认识我一般,"你谁啊?干嘛!"她大声的问我。

    "我是朱杰,走,和我走!"我。

    秃顶老头一把把我推开,大声骂道:"小逼崽子,谁把你领来的?滚!"

    我一个趔趄,撞在旁边正在跳舞的一个男人身上,差点倒地,好在音乐震耳欲聋,没人理会我。

    我急了,起身上前,照着小文的脸蛋,抬手一个耳光。

    小文豪无反应,愣在原地,突然我被飞来一脚,踹到肚子上,踢倒在地,秃顶老头牙跟紧咬大骂道:"我操你妈,敢打我马子?磕点逼药不知天高地厚了!"

    华哥冲了过来,扶我站起来,赶忙朝秃顶老了男人陪礼说:"马老板,马老板,您别和他一样见识,我兄弟喝大了,认错人了,给我点时间,我和他说说,一会给你道歉。"

    华哥不待马老板回话,直接拉着我走出舞池,坐到沙发上,倒了一杯矿泉水说:"你醒醒酒,马老板是这次聚会的组织者,做机电设备贸易,生意做的很大,你啊,千万别得罪他,刚才这个小冲突,你有点过了,你冷静一下,去给他陪个礼道个歉。"

    "不是,华哥,那个女的是我前妻小文......."我辩解道。

    "我不认识小文小武的,我只知道,这个女的和马老板在一起很长时间了,再说前妻只是以前的不是?"华哥说。

    我看向叫做马老板的秃顶老男人,小文象一条发情的母狗撅着屁股,马老板裤子解开,正要现场直播。

    突然有个怪怪的想法,管你什么马不马老板,再厉害还能比得上吴老骚?我朝华哥笑笑说:"华哥我去给马老板赔礼道歉。"

    说完我朝马老板走了过去,起身时用华哥不注意的右手拎起一瓶酒,三两步走到马老板的背后,我大声喊道:马老板,我给你道歉了!"说完,举起酒瓶子朝马老板脑袋砸了下去!

    只听"啊"的一声之后,我也脑中"咣"一声巨响,接着我倒在地上,一瞬间,几只脚朝着我的脑袋、前胸、后背狠狠的踢来。

    不知过了多久,音乐声早已停止,室内灯光通明,我象条死狗似的被拖到沙发前面,马老板和一个女人坐在沙发上,旁边站不少小弟小妹,华哥也站在其中。

    "小逼崽子,你他妈的还敢再打我,有种,好在给拦住了,你捡条命,今天你要打着我了,我一定废了你!你也不打听打听,我马迪是谁?"马老板气极败坏的说。

    "这样吧,十万块,看在华哥的面子上,明天给我送过来!另外还得加上这一下。"说完,拿起一个啤酒瓶子,狠狠的砸在我的天灵盖上。

    我想躲开,却没有力气挪动一下,任由酒瓶自上而下,啤酒四溢的同时,额头一热,我知道,这个被马迪老秃头开了瓢。血光朦胧中,突然发现,马老板身边的女人竟然不是小文,我的小文,几乎不施粉黛,而这位,胸大腚大,远远望去,像极了热销全国经济实用的米其林轮胎。

    我瘫倒在地,象一堆臭肉亲蜜接触着冰凉的地砖,我闭上双眼,沉沉的睡去,蓦然的,有人呼喊,叫着我的乳名,我回过头,却发现了我的母亲,那个孱弱的身体,佝偻着想要上前将我扶起,我伸出手,却怎么也够不到。

    我知道,这是梦境,是幻觉,在那个十月初一的寒衣节,我磕了药,被一个叫马迪的老秃顶削一酒瓶子,梦见了我的老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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