婺源的清晨,能听到窗外窸窣的蟋蟀声。风吹动了白色的纱帘,轻浮着窗框,这个如梦一样的早晨,苏荨在蒋青的怀中醒来。
她伸手摸蒋青的胡子,他细碎的小胡子,是她一直想去触摸的,如今终于如愿。小胡子扎扎的,却很可爱,它们是蒋青的标志。
蒋青被弄得痒痒的,动了动,却没有睁开眼,这让苏荨放松下来,谁知他随即翻过身来压住她,用胡子磨她的下巴,“这么喜欢我的胡子吗?”苏荨娇羞的往下退,用被子盖住脸,蒋青扯下被子,盯着苏荨,“苏荨,你害羞的样子就像个新娘子。”说完又吻住了她。
屋外已经艳阳高照了,难得的好天气,屋内也是一片旖旎。苏荨和蒋青,无所顾忌的拥有着彼此,哪怕只是一天的时间,对于他们来说,也是弥足珍贵的。
“苏荨,答应我,以后不要再拒绝我,有困难我们一起面对。”
“嗯。我答应你。”苏荨闭着眼睛说。
此刻躺在蒋青的怀抱里,比任何时候都心安,她怎么忍心再轻易离开?
“肚子饿了吧?我们去找点吃的吧。”
蒋青和苏荨洗漱好,客栈老板已经为他们准备好了午饭。粉蒸肉,腊肉炒笋干,还有艾叶粑粑,地道的江西菜。两个人狼吞虎咽地吃完,这次沉默地吃完一顿饭,不是因为尴尬,不是因为赌气,而是因为两个人实在是饿了。
吃完饭,苏荨拉着蒋青的手,“蒋青,你赶快回去工作吧,不用陪我了,你总这样为了我耽误工作,我会过意不去的。”
蒋青笑着用手刮了一下苏荨的鼻子,“小媳妇开始关心你男人啦?”
苏荨努了努鼻子,“是啊,你不好好工作,以后怎么养活我?”
“我养活不了你,你可以养活我啊,苏老板。”
苏荨又被他逗笑了,“什么苏老板,我连自己还养活不了。”
蒋青从身后抱住苏荨,“放心吧,我和同事换了班,再说我妈是院长,还能把我辞退了不成?”
提起蒋青的妈妈,苏荨的心情顿时又复杂了。“蒋青,我觉得你妈妈不会同意我们在一起。”
“不要想那么多,这些都交给我去处理,你只管去爱我就好了,不要再退缩。”
“好吧,对了,还有那个张岚是怎么回事?”
蒋青勾了一下苏荨的鼻子,“怎么,吃醋啦?”
“是啊,很吃醋,非常吃醋,吃很多醋!”
蒋青吻了一下苏荨的鼻子,“你吃醋的样子真可爱。”说完又要翻身压住苏荨,接着吻她。
苏荨挣脱出,“蒋青,不许动,你必须跟我交代清楚,那个张岚到底怎么回事?”
蒋青躺下来,平复呼吸,“她就是我妈妈的学生,我们家世交的女儿,从小一直喜欢我。放心,我对她没感觉,如果我喜欢她,早就把她拿下了,还会等到今天?”
想想也是,以蒋青的魅力,如果他喜欢上谁,那个女子应该是幸运的吧。
“那看来,你已经把我拿下了?”苏荨向他努了努嘴。
“你说呢,蒋夫人。”
“谁是你的蒋夫人。”苏荨用被子蒙住头,羞涩地一直往下退往下退。
蒋青把她抓出来,“媳妇儿快出来,咱们今天去哪里转转啊?”
苏荨冒出头来,“好吧,偷得浮生半日闲,不管北京的那些人和事儿了,我们去走那个徒步路线吧?从石城村到长溪村,怎么样?”
“当然好啊,我们去换衣服,然后出发!”
收拾好行装,苏荨和蒋青就出发了。
苏荨最开始的脚步是轻盈雀跃的,似乎都要弹跳起来。呼吸着清新的空气,随意拨弄着小路边的野草,看着远处风中摇曳的竹林,仿佛自己就是那个卧虎藏龙里,白衣缥缈的仙子,舞着长剑,凌空而起,潇洒地不像话。
“苏荨,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是任盈盈了?”蒋青笑道。
“是啊,那你是谁呢?”
“当然是令狐冲,我要包下这片林子,和你在这里过神仙眷侣般的生活!”
“好的大师兄。”
两个人相视而笑。蒋青随手摘下一只野花,插在苏荨头发里,“什么任盈盈,我看你也挺像穷追不舍令狐冲的那个小尼姑。”
苏荨本来还笑着,突然绷住了脸,摘下那朵花,“你才是小尼姑。”蒋青拔腿就跑,苏荨哭笑不得,也不追他,继续悠哉的往前走。
乡野小路上也处处有惊喜。路边的茅草屋下,坐着头发斑白的大妈,看着他们路过,招呼着她们坐下来休息。桌子上零散摆着不知名的野果子,紫薯,红薯,还有自家晒好的黄菊。那个剥了皮的金色果子,据说叫做金藤果,簇拥着的小果粒密密麻麻,蒋青给苏荨拨了皮,喂到她嘴里,有酸酸甜甜的味道。
大妈看着他们俩甜腻的样子,笑着说,“人家小两口都是去看油菜花看枫叶,你们俩怎么到这荒山野岭来了。”
“大妈,我们不是小两口。”苏荨赶快解释道。
蒋青很不高兴的搂住苏荨,“别听她的大妈,我们就是小两口,我们就是找个安静的地方度蜜月。这里多清净啊。”
苏荨挣脱了蒋青,“蜜月你个头。”然后转身对大妈说,“大妈我们继续赶路啦,再见!”
蒋青付了钱,“等你老公啊苏荨,大妈再见啊!”说完赶快去追她。
继续前行时,前面多了一条小狗,跳跃着向前走,然后去草丛里翻跟头,不亲近他们,却一直跟着。偶尔不见了踪影,以为它便就这样离开了。却忽然在不远处又遇见了,回头看看他们,仿佛他们就是它的主人似的。苏荨招呼着它,对蒋青说,“我家之前也养了一只小狗,叫H,后来因为肠胃炎去世了,好想它。” 蒋青随即冲着前面的那条狗喊道,“H,H,快过来,快到碗里来!”苏荨用胳膊肘碰他一下,“你幼稚不幼稚啊。”呵呵,是幼稚,可是蒋青总能把她都笑。
十三公里的徒步路线,苏荨和蒋青,一路欢快地走,遇到很多难得的风景,两个人的感情,似乎在这十三公里路途中,更加坚定了。他们十指紧扣,此刻没有世俗,没有家人,没有烦恼,仿佛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们两个人而已。那是他们一生都不会忘却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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