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娱自乐 勿扰
你死后的七天
DAY0
神说,
你的灵魂不朽,亦无法平静。
DAY7
土层的七尺之下*,躺着“人”。
他的身体被炸裂开绽,汩汩鲜血浸入泥土,在时间和空气的流逝中凝结成黑褐色嵌进大地。
手指,脊柱,小臂,头颅。
他的头颅还活着,可以说出话来。但他被掩埋在暗无天日之地太久了,早已失去了说话的力气,甚至是语言的能力也快随着时间的流逝而一同湮灭在历史的长河中。
漫长而没有止息的黑暗中,腐肉被蛆虫啃噬,留下森森白骨,弥漫浓浓腥臭;苍蝇在深渊的哀鸣回荡在黑暗中,又被敏感的听觉无限放大;浑身的刺痛刺激着大脑皮层,哪怕身体分离,心脏的跳动,血液的流动,细胞的分解与再生一遍遍的不知怎的传递到他的大脑中枢,然后是如潮水般的疼痛淹没了他的神志。在整日的混沌与昏厥中,他无数次的在脑海中看到那个人的背影——
角都。
他哀叹,又悲伤;他怨恨,又想念;他愤懑,又心痛。
他知道,他肯定,“角都”已经死了。曾经大言不惭地说“会杀死他”的人,即使有着五个心脏,也抵不住命运洗刷,最后还是他一个人被困在荒芜人烟之地消磨被无穷尽拉长的末世。
在他的概念中,时间已无衡量计算的必要,他唯一值得等待的身体被啃噬殆尽后,残留的粉尘被风吹散,意识融进无边的山野,在这所有的之后,他的灵魂也许才能得到神的叹息。
他沐浴的鲜血还不够,他踩过的尸体还不够,他的仪式,他的杀戮盛宴,远远不够。
他没有将他的死亡献给神,他的灵魂甚至也没有交付于神明,他作为神之子,无法也不配得到神的原谅与祝福,只得背负诅咒至世界的终结。
他惊觉角都大概是对的,他在仪式中越发的疼痛,疼痛带给他越发刺激的快感与漫溢出的满足感就是他将自己的诅咒传递到他人身上的结果。他病态的满足在鲜血和疼痛的刺激下让他体味到超乎高潮的快感,这是诅咒链接过程中残留的错觉,不过是黄粱一梦罢了。
角都。
他一遍一遍叫着那个名字,带着似乎能抗击悲痛与孤独般的固执。
神没有临幸,更没有奇迹。
他期盼的人没有来,无法来,永远不会来。
他感到脊骨发凉,即使他的首躯早已分离,他看到自己将于分子的形式游荡在世间的未来,在苦痛中,在悲恸中,在哀怨中,在思念中,痛觉被无限拉长,身体分散在世界每一隅,注视着人潮,注视着世界的悲欢离合乃至欲望甚至战争,他除一哀叹外别无他能。
他的声音再也不被听到。
泥土穿过石缝挤到洞底,一抹血色夕阳怜悯般洒下晖光,他眼中唯有一片空白。
DAY1
飞段怎么会想到鹿丸的计谋。
他在巨石掩埋之下,第无数次哀怨自己的愚蠢,又第无数次埋怨着角都的迟迟不现。殊不知他余生将在泥土的陪伴下荒度。
他透过巨石的细缝注视着太阳西落,夕阳无限,然后霞星掩映,最终是沉沉暮夜。
他记得同样是这样的无光的深夜,在酒精和死寂中,他的大脑只剩下了一个指令——
但他不记得他和角都是怎么搞上的了。
唯一清晰的是晚餐中的一蛊清酒,香醇甘甜,苦涩的茶叶浮在酒杯中心,顺着水纹旋转,缓缓沉溺。
他们在一座荒废的寺庙中歇息,门口巨大的鸟居早成了断壁残垣的可悲模样,屋顶的砖瓦摔落在屋内,投下几缕清冷的月光点亮了黑暗。
可他的脑子在迷乱朦胧中只听到啧啧的水声。
他不记得自己当时有什么样的表情,模糊的记忆中他扯下角都的面罩,凑上前去撞上对方的鼻尖,在角都猩红的瞳孔中,他看到自己绛紫色的眸子中浸满了情欲。他伸出双臂环在角都的脖颈上,指尖抚过角都唇角狰狞的丝线,然后伸出舌尖一一舔过,滚烫的舌尖划过冰冷又锋利的黑线后留下一片串流全身的电击般的快感,最后飞段覆上角都的双唇,捏住对方的下颚轻巧的挤进齿间,他按捺不住的欲望让他像个不谙情事的年轻小伙,他的牙齿磕到角都的牙齿,然后恶意的咬破对方的下唇,在血液的铁锈味儿中攻略城池,纵横驰骋。
“你是死人吗?”飞段喘息着离开角都的唇角,拉出几道色情的银丝。他胡乱抹掉,抵住角都的额头,跨坐在其身上,恶作剧似的往角都耳旁吹气。
飞段没有想到的是,角都在他话刚落时,几乎是瞬间掐住他的腰,他吃痛的仰头,而角都一口咬上他的喉结。舌头带来的黏腻感与瘙痒附着在喉结上下滚动的过程中,同时角都一只手伸进他的晓袍,揉捏着胸前的一点,随之而来的还有角都手臂上爬出的黑线,带着凉意缠绕在他如火灼的躯体上,几乎是本能般的,飞段蹭向角都的胯间,甚至一股酥麻感爬上腰肢。
角都一把扯下飞段身上本就松垮的晓袍扔到一边,他俯首从飞段的脖颈开始,顺着胸肌与腹肌的纹路,缓慢的品尝。
然后他猛地拽下飞段的忍裤,秋日的凉气让他忍不住哆嗦几下。角都调笑地看着对方肿胀的分身,眯起眼,勾起嘴角。他一边拍打飞段的臀部,一边报复般地在对方耳边边吹气边说,
“自己坐上来。”
欲望与疼痛是世间结合最为紧密的伴侣,疼痛的终结点便是被无尽延长的高潮的余韵。
于是他们成为了最适合对方的伴侣。
没有情爱的粉红,没有恋人的蜜语,只是在战争的硝烟与鲜血下,被赋予烙印上的疼痛。这成为将他们捆绑在一起的唯一缘由——
疼痛。
抑或是抑郁与自怨下扭曲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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