杲日正炎,秋蝉更躁,山鸮夜来似鬼叫。北斗七星断相连,春去秋来又一朝。
草黄叶枯,寒蛩窃笑,流萤逡巡将更敲。东方鱼白羞难掩,生离死别情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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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一片黄。黄沙飞扬,枯草零星,骆驼、风滚草都已变黄,入秋的塞北就是这样,满眼都是深浅不一的黄,璀璨的黄,耀眼的黄,颓靡的黄,衰败的黄,恶臭的黄,各式各样,动物、植物的主色调皆是如此。
黄坯堡,一个十余户的破旧小村子,坐落在敦煌南侧三十余公里偏僻之所。泥巴堆砌的断壁,纵横交错,一排排铺陈有序,一列列凄凉不已。黄坯堡先前也辉煌过,如今却一片萧条景象。村民们,部分去了三危山,有剃发为僧的,有抄写经书的,有挖洞铸佛的,他们是追逐信仰的一部分;部分搬往敦煌郡,有投资买卖的,有跟班打杂的,有随队保镖的,他们是追逐银子的一部分。如此一来,黄坯堡就只剩下些孤寡老人了,风吹日晒,霜打雪覆,很快,原本热闹的村子,立变断壁残垣,立生荒凉萧条。
远远看去,黄坯堡那断壁之上有一团红,与周遭一切显得格格不入。那些个黄,凌乱的黄,萧瑟的黄;那一团红,精致的红,妖娆的红。一片黄之中的红,那么刺眼,那么突兀。
原来,站在那断壁之上的红,样貌生得极好,五官精致俊美,双目炯炯有神水润含光,皮肤洁白似玉吹弹可破,眉如柳叶随风顾盼,口若朱漆比火热烈,头戴红色披巾,腰缠黄色束带,脚蹬白色马靴。
这红衣女子,姓阚名卿,系三星斜月剑帮掌门人阚峦岳的掌上明珠。阚卿儿与这俗世格格不入,她厌倦拥挤如蚁的闹市,不喜条条框框的规矩,钟情于山水荒漠,沉溺于花鸟鱼虫。从桃李年华,一直疯耍到花信年华,真个是:人间自在第一名,世上不羁无二人。
阚卿儿虽为女儿之身,武功造诣却是极高,深谙三星斜月剑法精髓要义,几年来因为性情直率迥异于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自是不少,可因此江湖树敌也很多。好在她平素多于山水花鸟作伴,偶有遇见的不平,也都是些三脚猫功夫的宵小之徒,论剑术武功,一个在天之上,一个在地之下,构不成威胁,所以这么些年,也还是风平浪静、身平体安。
更远处,两骑快马,拖拽着两道尘烟,朝着那团红奔突而来。约莫一袋烟功夫,两骑便行至阚卿儿跟前。
乍一看,左右两骑之上,分别坐着同一个人,原来这两位样貌相同的年少男子,是一对双胞胎,系青湖帮廖字门的得意门生,青湖帮下面共分四门,分别是廖神针、王神掌、刘神鞭、张神棍四门,干得都是杀人越货、偷鸡摸狗的行当。
所谓神针,其实就是一种暗器,玩得是一个“毒”字,针针封喉。针虽小可毒性却大,见血封喉没解药的剧毒。
所谓神掌,其实就是一种掌法,玩得是一个“阴”字,掌掌索命。专攻命门阴损至极,阴险狡诈不要脸的掌法。
所谓神鞭,其实就是一种刑具,玩得是一个“辣”字,鞭鞭见血。鞭虽细可血槽很多,皮开筋断不留情的辛辣。
所谓神棍,其实就是一种兵器,玩得是一个“狠”字,棍棍到肉。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泼皮无赖不要命的打法。
话说这两个少年,一个叫廖泽军,一个叫廖泽凯,他俩是替师弟廖思况撑腰出头来的。究竟撑得是哪门子腰、出得是哪门子头,这得从头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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