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雯来后的二三天里,李元庆和花玉茹觉得生活有了变化,他们不约而同地觉得后背凉嗖嗖地疼,好像小雯的病传递给他们了,可是他们没有任何地怨言,也没有再说起小雯,李元庆找出收藏的一块檀木,开始雕刻老寿星;花玉茹则折叠起绿色,红色,黄色的纸飞机和小燕子,挂在屋内绳子上,燕子在飞,飞机也在飞,晃晃悠悠,五光十色 ,他们的心情也有了色彩,好像打开了一扇窗户,前几天还纠结要不要去剧团教学,教几个学生,给多少报酬,现在看来都不是事了,李元庆还主动找到王团长说,让他安排尽早上班,趁现在身子骨还能动,多为艺术工作做些事,王团长惊诧李老师怎么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思想觉悟一下子提高了。
王团长知道艺术家他们爱艺术胜过爱自己,就怕晒着不让你演不让你教,绷着你,看谁更有耐力。
他可能永远不知道李元庆已经从小雯身上感觉到生命的宝贵,以及人的精神的强大远远胜过一切。
第四天上午,李元庆仍然坐在八仙桌前刻老寿星,不时朝小雯家的窗户看上一眼——
“马主任来啦!”
“呵,你们院子里有檀香木的香味,……”
马大芳提着一个黑皮包,走进三号院闻到了檀香木的味道,大声说着话。
马大芳高个,年纪在50多岁,往她脸上看,年青时也是个美人。
住在西屋的曼妮娘拦住她,悄悄说:“马主任鼻子真尖,北屋刚搬来的弄的,老两口不怎么出门,也不知在屋里鼓捣什么玩意?”
马大芳说:“人家是京剧艺术家,从北京来的,好玩意自然有,街里街坊多照顾,我这就去看看他们。”
住西南屋的赵老师出来,问:
“马主任,我家小四上班的事,给问了吗?我知道你忙,他瞎了一只眼睛,全乎人还不好安排工作哪,何况是他,所以不好意思去家里找你,小四也怵窝子,让他去找你,他还不敢……”
马大芳哈哈笑着说:“赵老师,您别客气,我一直记着小四的事,今儿来就是告诉你一声,小四上班的事从区里打问下来了,给小四安排在市牛奶场,你们没意见,让小四明天就去看看,他喜欢,不怕吃苦,干就行了。”
赵老师惊喜地脸上绽开了皱纹,忙说:“喜欢,喜欢,他一个残疾人还有什么挑的……”
马大芳没有再笑,还有点严肃地说:“赵老师,别把残疾残疾地挂在嘴上,残疾人也是人,让小四听见心里该多难受啊,你不是打击他的积极性吗;何况残疾人也是咱们的居民,更是你的儿子,也有参加工作和选择工作的权利。以后别这样说了。好了,我去北屋看看艺术家,一会儿再看看小雯,我给她带小人书呢——”
马大芳挥挥手,算与赵老师告别,就迈着大步朝北屋走去。
在她身后,曼妮娘指点着赵老师,意思也是怪他说话难听,也佩服马大芳,赵老师暗自惭愧,从心里佩服马大芳的真诚待人。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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