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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哥其人

张哥其人

作者: 小妙子 | 来源:发表于2022-05-20 13:05 被阅读0次

张哥是我原来在广东时认识的一个大哥,与其说大哥,更像是哥们儿。他是一个挺有意思的人,略显油腻又好玩。

那时候我在一家汽车用品店工作,在汽配城的形象店驻店,他也住在那里,和我们经理玩的好,时不时去我们店里玩。他长的像王晶那样的脸,身材也像,那种厚实圆润又方正的,皮肤又白又油,头发丝丝分明,眼睛又大又圆,里面好多红血丝。

开始他经常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我,嘴巴里妹子妹子的叫着,让人觉得轻佻。经理私下同我说,少搭理这个人,他很色的,对你有想法哦。我哈哈大笑,更像探寻下他有什么古怪。

他开的店面在汽配城里面居民区那块,一楼店面办公用,二楼是居住,房子一共四层,自建楼,是他姐夫的,楼上三四层也有好几个房间,出租出去的。他的哥哥嫂子住在三楼。

混的熟了,他邀我去他店里聊天喝茶。他是福建人,对人有一种带着虚情的热络,言谈举止都特别浮夸。有一次他试探性向我伸出咸猪手,还不及他碰到我,我一拳打在他肥圆的肚皮上,他立刻嗷嗷叫起来。人也老实了,那天他说我打的他拉稀。从此再也不敢给我犯贱了。

他说话中气十足,总是爱以“说句实在话”开头,有时候特别带些戏谑的口吻,有时候好像特别严肃特别郑重,有股江湖气,但是莫名让人觉得好笑,我们都叫他大忽悠。

和他在一起让我感觉特别安全,即使两个人同在车里也不担心他会冒犯我,久了真的是哥们一样的感觉,我们一起大口喝酒,大块吃肉,畅谈人生,议论身边人和事,特别有的聊。他的店里经常高朋满座,热热闹闹的。

有一次他一句话惹怒我,我几天不搭理他,打算就此绝交。每次从他门前过也只当看不见,后来他主动实好,向我求和,说认识个好朋友不容易,两个人才消除芥蒂,重归于好。

他的店里四壁都是柜台,凌乱的摆放着汽车音响之类的东西。里间有个小一些的办公室安装了玻璃门,玻璃门门口放在一个大鱼缸,他崇尚风水,鱼就是他的爱鱼,尤其那两条金龙鱼。外间冲门的位置放着一个石头面的大茶台,茶台也正对着鱼缸。他每天一多半时间在那个茶台上泡茶,另一半时间一个人在里间办公室靠在老板椅上听佛歌,眼睛悠然的盯着门口的鱼缸。他说鱼儿才是最自在的动物,无忧无虑的多好你看。他是个寂寞的人,或者说是耐不住寂寞的人。

店门口摆放着他的座驾,黑色的本田雅阁,他经常在店里,但是也时不时开车出去一趟。时间久了才知道这个店面不是他的主业,他的主业是做贸易的,和好多厂子有供货关系。也经常有人来找他喝茶吹水吃饭,有的是他的老乡有的是他对应工厂的经理或者采购主管。

周末的时间他经常开车出去,消失两天,后来才知道,他是去一个远点的镇上陪他的女友度周末去了。他戴上一幅拉风的墨镜,特别讲究派头。老板包里总是不缺避孕套这样的随身物品。

他那时候正当好年龄三十四五岁,据说也是结了婚的,儿子养在老家,只有暑假过来,却不见他的老婆,像是离婚的样子,他也是这样和别人说的。后来才知道他们的婚姻早就名存实亡只是没有办离婚手续。有一次我们在他店里喝茶,一个瘦弱的女子出现在他的眼前,素面无妆,穿着朴实,纸片身材。他满面春风的神色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换了一幅难看的面容,脸色也难看,如临大敌,厉声斥问“你来干什么”。那女子神态也似比他矮上几分似的,不敢言语,仿佛贴着墙边走,卑微的不像样。后来才知道那就是他的老婆,不过那会还没离婚,但是已经分居几年了。

再后来偶尔在他店里见到一个漂亮的女子,三十岁左右,不仅好看而且很端庄的样子。白嫩的皮肤,穿着很大方,有一种让人顺眼的感觉。这就是他的女友,他一起度周末的人。

再后来他离了婚,他老婆是江西的,当时结婚是在女方那边,离婚也得在那边。他们还为此打了官司去了法庭。当地倾向本地人,他为了自由付出了十几万的银子,他总喜欢把钱说成银子。

他平时做的一手好饭菜,我正好比较懒,也讨厌做饭,混熟了经常去他那里蹭饭吃,只要吃了饭把碗筷收拾干净他倒也满意。他经常炖一大锅鸡,或者一大锅猪头肉,怪不得他整天皮肤油光水滑的。

他特别喜欢我去他店里,因为他总是愁闷不堪,而我没心没肺,哈哈大笑,他觉得我在的时候他也能开心一些。他有时候应酬也带我去,一路上和我聊天,到了餐馆我只负责吃。他认真把我介绍给他的老乡和朋友,说我是北方人喝酒厉害呢。

有时候我们几个朋友一起去歌厅唱歌,这是他特别喜欢的娱乐方式,他的歌声高亢嘹亮,喜欢唱王杰的歌。拿到话筒的时候,瞬间麦霸附体,一边唱,一边滑稽的扭动笨重的身体,给人特别滑稽的感觉。逗的我们捧腹大笑。他经常唱的《渴死的鱼》《英雄泪》。

有时候我们也一起去逛商场。他喜欢一切华丽的东西,毫不掩饰他对金钱的热爱。有时候买到了喜欢的东西,也会给我炫耀一下。

他开车在路上尤其晚上的时候会猛地加速,吓得我们几个女孩子哇哇大叫,他还恶作剧一样的得意。

我问到他的奋斗历程,他说读书读不进去,中学毕业就出来混,在老家待了一阵子,后来问老乡借了钱出来,在工厂跑业务,但总是被拒之门外屡屡受挫,直到最后一次,他想着再不行的话就打包回老家,刚好那天他用他的小聪明混了进去,刚好那家工厂需要一批货给他下了订单,那个订单让他赚了一笔不错的钱,他的贸易事业也从那时候起步了。后来做的越来越多,业务也广了。

认识久了我才知道原来他的外贸业务就是从网上订货然后发货,相当于“倒爷”,但是挺挣钱。那时候他一个月随便有几万的收入。他自己负责所有业务环节的事情,接订单,订货,沟通,送货等。他打的发货单马马虎虎,有时候账目也错乱,他最头疼的是月底算账。我用我皮毛的一点电脑软件知识帮他处理了这件事,他就更欢迎我了,想让我做他的助理,我那时候做别的业务舍不得离开,就建议他请个人帮他做杂活,他自己做核心的业务。他听取了我的意见,很快招聘进来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帮他打理。这以后他的事情顺畅了很多。

又过了两年,他搬家到我们附近一个工业园去了,办公室更加大更气派,种植了更多的绿植,住宿也和办公一个地方。偶尔请我们去他那里吃饭,仍然是咋咋呼呼。再后来他换了车,黑色的奥迪A8,这是他一直的目标,曾经他的微信名就叫奥迪A8。他特别喜欢车,到处赚到钱就买了雅阁。再之后听说他又买了房,一直说装修好了带我们去看看。

后面我离开了那边,听说他打算和那个女友结婚,在那边买房了,但是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没谈好,分开了。

再后来他又找了个更年轻的小靓妹,还发他和那个女孩爬山的照片给我看。

刚离开的几年偶尔我们还联系,视频一下,他说我胖啦,问我什么时候去那边看看老朋友。但是诸事繁杂,我再也没去过那边,总觉得太远了。他比前几年面容沧桑了一些,不过改变不大。唉,真怀念以前一起玩一起闹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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