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很久没写过东西了,生活把自己打压的没有一点诗意了。也许是在看惯了平淡的生活带来的考验和目睹了身边亲近的人花甲之年的状态之后,想重新拾笔,把这些尽管苍白无力但最能表达我想法的东西,以这种形式,记录。
这一篇,写给我姥姥。
想回到旧时光,不开一扇窗。
好像念旧的人都这样,怀念旧日时光。
想回到小时候呆在姥姥家的春天。鸡圈里的小鸡、院儿里的樱桃树和姥姥喊我回家吃饭的声音,我都怀念。
想回到小时候呆在姥姥家的夏天。买来的冰棍儿、偷给的零钱和停电时姥姥给我扇扇子的那年,我都怀念。
想回到小时候呆在姥姥家的秋天。满树的核桃、抬头就看得见的蓝天和姥姥开怀大笑的容颜,我都怀念。
想回到小时候呆在姥姥家的冬天。化雪时屋檐上垂下来的冰,跟着姥爷去晒暖时坐过的石凳和姥姥腌制的咸菜,我都怀念。
想回到小时候呆在姥姥身边的四季,那个时候的她好像力气好大,走路利索,对所有事情都记得清清楚楚。
想回到小时候呆在姥姥身边的四季,不开一扇窗,怕春天的风,夏天的雨,秋天的树叶和冬天的雪会让她不自在。想回到小时候,不开一扇窗,替她遮风,为她挡雨。
你回家吧。
经常说这句话的人,是我。小学在姥姥家上学的时候,因为回家要经常等车,初中住校的时候回家也经常去姥姥家,高中也是,返校都要等车;上大学了、实习了也经常回姥姥家,回去的时候还要等车。
我每次等车,都不是一个人。那个站在我旁边,一只手背在后面,一只手抽着烟的人,是我姥姥。
夏天再大的太阳,冬天再大的风,都会看着我坐上车再回家。
还有去等车之前的那一顿饭,有时候是早上四点钟就起来包的水饺,有时候是早上六点钟起来蒸的米饭。 怕我饿着,又怕我错过车。
姥姥去送我坐车的时候,总会抽烟。我说的最多的一句就是你回家吧,天冷。或者,你回家吧,太热了。我姥姥说的最多的一句就是回家干嘛,没什么事,等你走了我再走。
之后的一段日子,或者是现在。不用等车了,每次去姥姥家,骑着电车走的时候,她会一直看着我,直到看不到我了,才回家。然后,我每次走到那个桥的时候就会掉眼泪。 就在想:这么疼我的人,我该怎么报答。
现在的姥姥,已经不是以前的姥姥了。上次给我做的面条太盐了,我喝完了。问了我好几遍的问题,再问我还是会说。不想用糊涂和记忆衰退这样的字眼去形容我的姥姥,这是我最最不愿意承认的,但也是事实。
没关系的,你记得回家的路就好了。
你回家吧。
请你记得我呀,姥姥。
请你记得我呀,请你记得小时候那个妈妈回家了,买娃哈哈就能哄好的您的外甥女——我。
请你记得我呀,请你记得那个给你剪指甲,掏耳朵的您的外甥女——我。
请你记得我呀,请你记得你老是问你来干嘛,来气我。我总说,怕你想我的您的外甥女——我。
请你记得我呀,我的姥姥。
我知道,你好像就是开玩笑吧,老是忘记一些事情,你肯定在开玩笑呢。
我敢打赌,你肯定不会忘了我。
我挺害怕的,年龄越来越大了,好像很多事情都开始忘了。但没关系,你记得回家的路就好了。
这一篇,写给我姥姥的文章。好像没什么逻辑,又像在自言自语。码字的时候老是在哭,但我还是想写,以后还会写,关于我的姥姥。
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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