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安静了

文|盼山

这次回湖南，听到一个让人头皮发麻的故事。

在一个宁静的小山村里，一个妈妈伙同儿子亲手砍死了她的丈夫，儿子的爸爸。据当时的目击者描述：微微亮的晨光中，血泊中2个血人死死抱在一起一动不动，分不清谁是谁，也看不出谁是伤者。。

闻声赶到的人掰了好一会，才将这对父子分开。过了一会儿那个被抱住的人，缓缓睁开了眼睛。然后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边走边嘟囔着：再好了，这回安静了，这回安静了……边说边往别的村子跑去。

地上躺着的人一动不动，“杀人了”被眼前情景吓傻了的人们，这才回过神来，有人大喊着；有人追了出去。

是什么深仇大恨让这一对母子痛下杀手？

这个还得从很早以前说起，打我记事起，就知道我们村有个祸害。只要有他的地方，基本上都会鸡飞狗跳。

他八十岁的老父亲挑粪浇地碰到他，他扯根豆角桩把他的老父打得满地跑；他家的孩子三更半夜被他从被窝里拉起来干活，因没睡好打阔睡，他就往死里揍；他的妻子更是三天两头被他揍得大喊救命；父母、兄妹、邻居都挨过他的打，他就像一颗不定时的炸弹，所到之处鸡犬不宁。

被派出所关过；被村委会罚过；被族人训过、打过、吊过，好不了几天又回到原位。他一度在村里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全村人都想把他赶出村去。

但就是这样一个人，却还是当时村里为数不多的高材生。人生得高大魁梧，浓眉大眼，五观立体。兄弟姐妹都聪明能干，唯独他是这样子。

他的妻子、儿子在手刃他后，妻子被判10年，儿子被判死刑。全乡人写联名信救他，在全村人的努力下他儿子被改判有期，在劳改过程中因表现好又被减刑。后来坐牢六年，出狱后去外面干体力活，赚到钱回家在当地小镇上买了套房子。但一直是一个人生活。

前几天回老家扫墓，居然在家门口碰到故事里的那个儿子。叫他进屋坐坐，他说什么也不进屋。言语中满是对自己的看不起，也许他一生也走不出那些阴影。

在那个瞬间突然想到：那个父亲或许是精神方面有问题，导致一家人，甚至是一村人不得安宁。为什么没有人想过要带他去看看这方面的医生。如果有，会不会结局完全不同。

所以，这是一个贫穷、闭塞、愚昧写就的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