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梦

昨晚做了一个梦。

跟团去非洲旅行。

目的地是个景点，黑人比例并不大。

室内温泉，室外海滩，大家都穿着泳衣玩得很开心。

我一边走一边在手机上打字，突然脚下一空，瞬间掉进了水里。

耳边传来惊呼，我想我应该是掉进了温泉。刚才确实温泉池里有两位聊天的白人老太太，一个坐在池边一个半个身体在池里泡。

我想不管是泳池还是温泉还是水坑都不会太深，但是我脚却一直蹬不到底，水已没顶。

慌乱中我使劲挣扎，睁了几下眼睛，发现头顶有黄色的光晕，我感觉我头顶距离水面得有二三十厘米，而我还在下沉。

我确定我掉进了温泉。

这温泉应该是硫磺温泉，泉质不错。

我不会游泳。一个不会水的人溺水后是非常恐怖的，脑中一片空白后是一片混乱，我知道不能吐气，但是胸闷窒息得忍不住要喝水了！

我突然想到我曾经叮嘱过小虎仔溺水后的自救方法：不要慌，憋住气，静止两秒感觉周围环境，然后尽量向上游，露出水面呼吸……

于是我略微冷静了一下，开始我的狗刨向上。

升了一点后我的脖子突然被人托住向上提起，借着这股力我很快把脑袋露出了水面，吐出水深呼了一口气。

原来是刚才水池里的老太太救得我。

两个老太太问我有事没，救我的那个还说你怎么可以在水里低着头呢应该把头抬起来。

不知道她们说的是什么语言，但是我能听懂。

我说谢谢我没事了。

这时一个老太太指着池边笑道：你的手机！

我扭头一看，我的手机湿淋淋地躺在池边，已经黑屏。

再次感谢她们，连我的手机都给我打捞上来了，太贴心了！

浑身湿透的我（我应该也穿了泳衣）被人安排去外边晒晒太阳压压惊，有人给我披了一块毛毯，有人把我带到沙滩上的垫子那儿。都是美国式体贴。

到了垫子那儿我发现旁边一米左右邻着我的地方也有一个垫子，上边坐了一个白人小女孩，六七岁的样子，金发梳成马尾。她的身边是许多海蛇一样蠕动着的软体动物，最前边还有一只小章鱼章鱼挥舞着触手不停在嘶吼。

小女孩的脸色异常苍白，唇色暗沉，眼神仇恨，不停地在诅咒什么，间歇夹杂着几声嘶哑的低吼。（请参考欧美鬼片自行想象）

她说的语言我不懂。

我很惊讶遇到这样的小孩，但是我不能无礼地盯着人家看，我扫了两眼，收回目光。

远处的海有点雾霾，这是普通的度假海滩，有帆船，有冲浪板，有来来往往的比基尼美女。

帐篷只是稀稀疏疏几个，可能是旁边就是酒店的原因吧。

我蜷坐在垫子上，望着远方发呆。

有人过来跟我说话，应该是一个旅游团的吧。

说了很长时间，基本是对方说我在听。

现实中我也不爱说话，但是是个好听众。

无意识中一低头发现我的胳膊腿上布满了排列整齐的小疙瘩，白色的，泛着红边的圆形小疙瘩。密密麻麻，鱼鳞一般。我觉得我全身皮肤应该都被它占领了，脸也不例外。

我是黄色人种，肤色灰黄，但是此时我发现我的肤色比白人都白，那些疙瘩上的红边也成了粉色，折现出一种异样的美感。

如果你没有密集恐惧症的话应该觉得它们是很漂亮的，但是我低头细看，特别恐怖！

我赶紧抬起头来，面前的人还在滔滔不绝，我忍不住示意给ta看：哎呦，我这还过敏了！

对方看到也吃了一惊，不过我是笑着说的，对方也并没有大惊小怪，毕竟现代人都是很有涵养的。

我隐隐约约觉得我的这身疙瘩跟旁边的小女孩有关系，我转头看那个小女孩和她不停扭动的章鱼，她回我恶狠狠的目光，嘴上不停快速念着咒语，还示威地朝我嘶喊几声。

我迷惑地看着她，但是她没有离开她的垫子，也没有攻击我的意思。

我回过头来，想我这一身包该如何处理。

……此时我醒了。

这个梦细思极恐。

梦里的我逞强又懦弱，无知又装淡定。

现实中我也是一个软弱的滥好人。从来没有上战场的智慧，只有时刻准备牺牲的孤勇。

我瞧不起我这样的人，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可是已经成年的我，一个人漂了这么多年，所有的性格都已成型，如何改变？从何改变？

只有无奈的眼泪，跟我一样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