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塔是陕北安塞县偏远、闭塞不同网络,没有公交的一个古村落,村里原有800多原著民,改革开放之后,村里的青壮年都出去打工或移居了,除了老弱病残之外,就是和爷爷奶奶生活的留守儿童了,村里大部分的小孩我都不认识,经常来老蒋家串门的有几个,其中王卫国、蒋三三经常来找老蒋的孙子蒋子涵玩,蒋子涵被父母接到西安上学去了,只有放寒暑假才能看到他们。再就是房东蒋嫂的娘家侄孙女魏思雨、魏思佳姐妹俩。村人不知道是大气,还是粗暴,从不叫小孩乳名,或者小名,像我们小时候那样,叫毛人人,狗蛋之类,统统直呼其名,王伟国,蒋姗姗,蒋子涵,连名带姓一起喊,当有一天他们大了,有一个女孩或帅哥喊他们小名,她们的反应会不会直接晕过去。
王伟国和蒋姗姗也是村里人不待见的几个孩子之一。王卫国会和人要钱,蒋姗姗会顺手牵羊拿走别人的东西。但在魏塔久了你发现,王伟国的种种劣迹只是为了引起别人的关注,画家朱兵兵说,王卫国就是他的少儿版,当你善待他他就不再捣乱了,我们的善心很快见效,他会把家里的饼干拿来给我们吃,让我们到他家喝水。暑假老蒋家来了夏令营的孩子,中午吃饭的时候,他拉着我的手说,我也想吃,我就给了他个碗,他就和夏令营的孩子一桌吃饭,但显然城里孩子是嫌弃他们的。他在我这里从不乱来,也不和我要钱。我们出门从不锁门,也没有丢过任何东西。蒋姗姗跟着年老体弱的奶奶生活,父母在城里打工,一年也见不上几面,有次,女画家毕达利(和著名画家达利同名)来魏塔写生,掏钱给在场的孩子们一人一根冰棍,蒋姗姗来晚了,大家分冰棍的时候他来了,一看没他的,他就蹲在地上哭的稀里哗啦,看着人心里难过。
魏思佳和魏思雨这对姐妹是蒋嫂娘家侄儿的孩子,叫蒋嫂姑奶奶,他们调皮聪明,说话直来直去,去冬我画了她,她看我画的不像她,而且把她画胖了,就说,一看就球腥气死了。但我却喜欢她直来直去的性格,觉得和她玩还怪有意思。偶尔来串门的有苏娟、苏哲姐俩,苏娟特喜欢画画,有一天她看我画画,说她爸爸是画家,她们家也有颜料、画笔、各种画具,说的一板一眼。我都信了。后来我问老蒋,老蒋说那有啊,她爸在城里给人打工,干得都是苦活。我心疼这孩子,下次她来,我就给了她画板和笔让她画,她很高兴的画了一张画,认真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这一天下午,陕北高原的阳光仍然炙热,魏思雨、魏思佳、苏哲三个小女孩坐在老蒋家废弃的碾盘上,肆意的玩耍,有种说不出的古老和味道,让我想起了宋朝,想起等待戈多,好像她们是在等待偏安一隅的南宋王朝回归,或是等待戈多的那两个流浪汉。就抓拍了好多照片。某天早上起来,看着照片,就有了画画的冲动。画的过程中为了表现古老,我用了宋画的味道,那种淡淡的色调,淡淡的焦黄背景。用几乎不着颜料来画这三个人的形象,又用刮刀刮出废旧碾盘和古老土地的感觉,我估计魏思佳看到这张画又会说“球腥气死了”,想到她嫌弃的表情,我笑了。
油画:废旧的碾盘和留守的孩子 喜欢画画的苏娟 魏思佳姐妹、苏哲 废旧的碾盘和留守的孩子被魏思佳嫌弃的画
废旧的碾盘和留守的孩子我画的苏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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