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人间词话本篇
五九 诗词体制
近体诗体制，以五七言绝句为最尊，律诗次之，排律最下。盖此体于寄兴言情，两无所当，殆有韵之骈体文耳。词中小令如绝句，长调似律诗，若长调之《百字令》《沁园春》等，则近于排律矣。
译文
近体诗中各种体裁，五七言绝句为最上等，律诗其次，排律最低下。因为排律这一体式好像是有韵的骈体文，对于抒写情性寄寓怀抱都不适用。词的体裁当中，小令像是绝句，长调好比律诗，如果是长调中的《百字令》《沁园春》等，就与排律相接近。
笔记
王国维先生在这里，对近体诗进行了分类。说：以五七言绝句为最尊，律诗次之，排律最下。盖此体于寄兴言情，两无所当，殆有韵之骈体文耳。词中小令如绝句，长调似律诗，若长调之《百字令》《沁园春》等，则近于排律矣。
附注
（1）此则原稿作：“诗中体制以五言古及五、七言绝句为最尊，七古次之，五、七律又次之，五言排律为最下。盖此体于寄兴言情均不相适，殆与骈体文等耳。词中小令如五言古及绝句，长调如五、七律，若长调之《沁园春》等阕，则近于五排矣。”
（2）词中小令：张炎《词源》云：“词之难于令曲，如诗之难于绝句，不过十数句，一句一字闲不得。末句最当留意，有有馀不尽之意始佳。”俞仲茅曰：“小令佳者，最为警策，令人动蹇裳涉足之想。第好语往往前人说尽，当何处生活。长调尤为亹亹，染指较难。盖意窘于侈，字贫于复，气意于鼓，鲜不纳败，比于兵法，知难可焉。”（据王又华《古今词论》, 《词话丛编》本）李东琪曰：“小令叙事须简净，再著一二景物语，便觉笔有馀闲。中调须骨肉停匀，语有尽而意无穷。长调切忌过于铺叙，其对仗处，须十分警策，方能动人。设色既穷，忽转出别境，方不窘于边幅。”（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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