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记忆

一日，祖孙三人坐在家中闲话，唠着唠着就忆起老家的一些旧事，外婆很是怀念家中的老屋和那个大大的菜园子，说楼房再好也不如老屋住的舒服。妈妈说外婆就是个闲不住的人，总是惦记着家里的菜园子，恨不得从早到晚待在园子里不出来，还说起以前外婆还在园子里养了很多的动物，女孩也和母亲细数着家里都养过哪些动物，外婆的园子里有大大的鸡舍，最多的时候里面养过大大小小7只鸡，女孩经常和小伙伴去周围的草丛里捉蚂蚱回来喂鸡。还养过3支大大的白鹅，每当鹅下蛋后，外婆会把小女孩抱到鹅圈里让她去捡还温热着的鹅蛋。后来鹅没了，又在圈里养了2只小小的猪，从年头养到了年尾，其中一只猪成了桌上的年夜饭。家中一直养着狗，都是从别人家抱来的土狗，少的时候一只，多的时候有三只，最凶猛的一只被链子锁在门口，还有一只守在院子的木栅栏旁，最温顺的一只则可以在院子里随便溜达。有一年，女孩和外婆遛弯，还在外面抓到一只白白胖胖的兔子，外婆将它关在了笼子里，可惜第二天兔子就死掉了，外婆说是被院子里的狗给吓死的。在屋子的房檐下还有个小小的鸽房，里面曾有过一对鸽子，鸽子下蛋的时候，女孩的舅舅将蛋掏了下来，外婆煮了给女孩吃，女孩舍不得，说孵出小鸽子多好，为什么要吃呢，外婆说以后还会有的，但最后老鸽子飞丢了，小鸽子也没有了。听着女孩絮絮叨叨的说着，外婆惊讶到，你都还记得啊，那时候你还那么小，既然都记得那么清楚。女孩很骄傲的说，那你看看，我从小记性就好。妈妈说那你还记得什么啊，女孩说我还记得外婆家的牛下的小牛崽，你们都在外面忙活着，我自己在外婆家后屋的炕上，看见妈妈穿着件蓝色的大褂抱着小牛进来，地上还铺着一条破麻袋，外婆乐呵呵的听着，说这件事你也记得啊，那都是好久好久之前养的了，妈妈却说，不对啊，那时候我还没和你爸结婚呢，都没有你呢，你怎么能看到牛下崽啊？外婆也有些奇了，问女孩说是不是以前听谁说过这件事，女孩说不是啊，就是我自己记得的，我记得那天是个下午，外面的天很阴，园子里有很多人在说话，母亲穿着外婆的蓝色大褂将湿漉漉的小牛抱了进来放在了铺在地上的麻袋上，大褂上还沾了血迹。母亲说，那是不可能的啊，怎么可能把你一个人扔在屋子里啊，更不能把孩子和牛崽子放在一起，有问女孩这之后的事，女孩却想不起来了，脑海中的记忆只到母亲将小牛崽放到地上就戛然而止。外婆问妈妈，我怎么记得你那天穿的是件衬衫啊？妈妈说“是啊，但是事怕脏就随手拿了外婆的大褂…”母亲的话戛然而止。笑着对女孩说，肯定是我以前和谁说的时候你听见了就以为是你自己看见的了，女孩信以为真。等女孩午睡时，妈妈悄悄的对外婆说“妈，你还记不记得，那时候太奶奶病的起不了床，就一直在你后屋的炕上养着，我记得牛下崽的那天她在屋里睡觉呢，后来我把牛崽放好后抬头就看她在那瞅我呢，也不吱声，我也没敢多待着就出来了，那时候我和孩子他爸还不认识呢，也没和人说过这事，孩子咋知道的啊？”外婆听了之后也唏嘘不已，说过去了就过去了，以后不要再说这件事儿了，两人没有看见，背对着她们睡觉的女孩的脸上突然带起了笑，如同老妪脸上的笑绽放在女孩娇嫩的脸庞啊，如此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