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令人向往,向往她的色彩斑斓,盎然生机,充满希望。
也许急于盼着春天,北风烈烈、白雪纷飞之时,人们就说飞雪迎春到了,可除去墙角那数枝被冰雪裹挟的梅花,哪有什么春色?即便到农历二月中旬,春已过半,可在北方的山头上,田野间,村庄里,依旧没什么春色。光秃秃的枝桠,青灰色的房屋,枯黄色的山峦,乍寒乍暖的温度,实在乏陈寡味。这个时候,像“红杏枝头春春意闹”、“千树万树梨花开”、“小楼一夜听春雨”这种景象,在故乡寂静的田野中是难觅得到的。
古诗云:“杜宇一声春去,树头无数青山。”真正的春色原是从暮春开始,春去了,山才全青。惊蛰一过,气温一路向暖,故乡春色悄悄地在路边柳条上透出来,紧接着不知谁家院里的樱桃花、桃花零星开出墙外,但形不成规模,最多属于点点红翠。真正让人感到眼前一亮的是田间大块的油菜花,那片片耀眼的金黄成为家乡这片土地上最富丽堂皇的春色。
惊蛰以后,无论在家乡的田野中,河沟里,山坡上,还是房前屋后的空地上,全都能看见成片的油菜花盛开。来到田野中,感受温暖的阳光、和煦的春风,看着金黄夺目的花簇,嗅着阵阵浓郁的花香,这才踏踏实实地感觉到春意盎然。单个的油菜花细小柔弱不起眼,可一簇簇、一畦畦、一片片的油菜花群聚在一起,那就壮观热烈了。春风一起,金黄色的油菜花海随风起伏,花身摇曳婀娜,花瓣随风飘落,风也含香,地也多情。那一刻,通过油菜花才真真感受到朱自清笔下的春天,“像个小姑娘,花枝招展的笑着走着”,美的让人心旷神怡,欲罢不能。
跟随春的脚步,缩蜷了一个冬天的人们也放开脚步。田野中、小河边、山坡上的人多了起来,尤其是那些颇具规模的油菜花地旁边,无论大人或者小孩都欣喜地感受着春色。大人们拿着相机或手机不停地拍照,随便取景即是一幅好春光;孩子们在花间嬉戏打闹,挥洒着无邪的童真。此时此刻,全然忘了年纪和日常烦心琐事,或在花间嬉戏,或在花径漫步,或脱了鞋子光着脚踩在刚冒尖的嫩草上,体会那种痒痒的、柔柔的、酥酥的快感,或干脆躺在蓝天白云下,枕着花香,闭上眼睛,把身心放逐在无边的原野上,回归真实的自然中。
油菜花花期很短暂,且弱不禁风,一夜风雨就使其飘零落下,但它们却用短暂的生命点燃了春天的色彩,拉开春天序曲,在人们记忆中留下一抹无可替代的金黄。
人生亦如此,无所谓长短,在于宽度和厚度,在于前行过程中留下一抹属于自己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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