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了。
入了冬后飞禽走兽就散的没影了,偌大一座山就我一个活人,白日空气里只剩安静,入了夜更是静的可怕。
我听力素来很好,几更开始下雪我都记得清清楚楚。耳边是簌簌的下雪声,我翻了几次身都没能睡着。
这深冬腊月的,我后背竟还出了一层薄汗,只好起身披衣 。
屋子里一片漆黑,我踢上鞋摸索着走向门口。刚打开门,就有一股一股冷冽的风卷着雪打在我脸颊上,拂去我身上的汗意。
这天实在是冷,不一会儿我便打起哆嗦来。正欲关门时,我鼻尖隐隐约约缠绕上了一丝血腥味儿,这血腥味儿在干燥冷冽的空气里越发明显,我手僵在门上。很快的,那血腥味儿竟然铺天盖地朝我涌来。
我的心砰砰跳着,像是快要跳出胸膛。慌乱中我拖着僵硬的腿关上门,几乎是连爬带滚的缩到了墙角。
我的头触到冰冷墙面的同时,我的门也碎了个四分五裂。有碎木块溅到我额角,尖利的棱角划破了我的皮肤。我哆嗦着用手指触了触伤口,疼得我眼泪汪汪但还是不敢出声。
屋子里没了声响,只是血腥味儿愈发的浓,渐渐蔓延了整个屋子。
我被这味道熏的胃里一阵阵不舒服,又不敢发出声响,委实是折磨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黑夜里还是安静的可怕,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我捡起地上的木块,一只手扶着墙慢慢移动酸软的腿,突然,有什么东西阻挡了我的路,我好像踢到了什么东西,像是……是人!
后背升起一股恶寒,我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如果我的嗅觉没有出问题的话,这满屋子的血腥味儿就是这人身上散发出的。
那么这人……究竟是死了没有。我颤颤巍巍伸出手放在他鼻息处,不安的心在这一刻沉了下来,还有呼吸,约莫是失血过多造成的昏迷。
到底要不要救他,在此刻我又纠结了起来。梁姨临死前告诉我人不可太善,否则吃亏是小事,怕就怕丢了性命。
而此刻这人对我来说还是未知,但他这一身的伤足以证明他不是善类。
他此刻还在昏迷,我若是在这时杀了他便不会有后患之忧。
想到这里,我高高举起手里尖利的木块,这一刻,他是待宰的羔羊,我是磨好刀的猎户。只要我砸下去,便不会有后患之忧。
我做了几个深呼吸,还是没能砸下去。我实在是狠不下心,气闷了会儿,伸手去拖他。
这人约莫是个男子,身形高大,宽肩窄腰,身材很好,隔着衣服都能摸到他硬硬的肌肉。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拖到床上,我气喘吁吁的趴在床沿上,一只手只在床下摸出几尺麻布和一瓶金创药,只好给他简单包扎了一下伤口。
做完这些,我还不忘给他盖上我的棉被,我只那一床棉被,给了他我只能盖西北风。
顾忌着男女有别,我寻了个床角靠坐在那里,把我过冬的全部衣裳都给套了上去。
冷冽的风顺着破损的门一股脑涌了进来,我在这时才察觉到冷,可眼皮子也打起了架。
竟是一夜好眠。
春山寒(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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