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是写给电邮好友的通信)
竹:
现在是凌晨一点零九分,我难以入睡,明天刚好没有早课,于是我便坐起来给你写信。
我没忍住,晚上还是主动联系了他。我想,我的那些小心思应该被他看得透透的。不过,大概是我高估了他?也许,他讲的话并没有那样聪明。
我问他:“你后来有没有很讨厌我?”
他说:“我无法讨厌你。”
我们接着讲了许多。
我跟他讲了一些故事,都是一些以前他不知道的故事。
我还是只讲了冰山一角,却也接近故事的全部了。
我为什么会没忍住讲出来呢?
其一,我确实想讲出来,那会让我心里好受许多。
其二,他确实误导了我。如果他是故意的,那他也太厉害了。
故事的详细我就不赘述了。
现在大脑是有很疲惫的,但我几乎无法入睡。晚上,人类都会比较脆弱的吧。我全把这当作自己是刚刚着陆、在倒时差吧。
他说:“我那时候就觉得你是最好看的,严肃的时候也很萌。人少的时候我还偷偷翻你作业、看你作文。”
他说:“我好像一个傻狍子,那时候只看到表面。”
我们像是在相互试探,谁都不敢跨出那一步。
他问我没有讲出来的是什么。
我试着说:“算啦,过去的应该回不来了吧。”
我紧张地期待着他接下来会怎么说,没想到还真是他的风格。过了一会儿,我猜他在思考,“嗯,过去还蛮遗憾的。”只有这样淡淡的一句。这个时候我心里已经知道答案了,可是我还是不愿放弃,我那天做的梦并没有得到很好的一个解答。毕业酒会那次的事情我同他讲了,我去复读那年与他有关的事情也讲了一点点。他说他一直觉得我挺艰难,而他是幻想派,常常幻想自己是白马王子。
我随便问了一句:“所以你是渴望那种拯救的感觉?”他也漫不经心地回复我:“也不是谁我都想去拯救的好嘛。我就想拯救你这样的。”竹,如果你读到这里,一定能够理解我当时的心情。我慌乱了,问他:“现在你还是喜欢这种类型的吗?”这个鬼又这样回答我:“有些偏爱说不定是刻在骨子里的。我一直都喜欢这种。”这两句话真是非常聪明的答案,如果我没有高估他的话。起先,我是没有太懂。乍一看,以为他真的还是爱着我,但又不能十分确定。竹,可能你会理解我。“一直都喜欢这种”这句话里的“这种”到底跟我有没有关系,究竟是非我不可呢还是任何一个像我这种的都可以相互取代。我这样理解着,心里也明白他几乎不爱我了,但我还是抱有一丝的希望。竹,我多希望我的理解是过度解读。
于是,我接着问他:“有一次我找你讲话,你说你不喜欢了,还问我怎么突然找你。”
他回:“有吗?”
天知道我这时候有多么狂喜。他在否认!结果下一话句他就把我带进了地狱。
“高中时候还是大学?”他问我。
我回:“大学。”
他又在思考,我在等待。
“哦,那就是放弃了。”他冷不防地告诉我。
“嗯。”我还是不愿意接受被打败的现实。
他自说自话起来:“我终于知道小说电视剧都是假的。自古深情留不住,总是套路得人心。”
我一点也不否认,当我看到这句话时,我的内心对他是多么地失望。他已经不相信过去曾经相信的东西了,爱情于他而言全在套路。
没有跟他继续讲下去,我需要静一静。很是凑巧,他叫我早点睡。就这样,我们简单寒暄之后便结束对话。我还是像昨天一样,说了晚安。他只有常发来的“拜拜”两个字。昨晚是最近他唯一一次跟我讲晚安。我不知道拜拜的意义是否等同于再见,是对于过去的一种再见还是什么。
最好我是高估了他话里的意思。
白羊真的热情来的时候无法褪去,尽管如此,我还是不会说是我自己亲手扼杀了爱情重生的机会。真正的爱情不会轻易走到尽头,与套路无关。忘记告诉你啦,我搞错了噢,他是魔蝎。白羊和魔蝎的爱情只有一颗星。我好像在某一瞬间听懂了这样一句话,是同性电影《阿黛尔的生活》中一位女人讲给阿黛尔听的。句子大意是:我对你一直也永远会有万腔柔情,甚至可以为你去做一切,但我们真的回不去了。
我好怕他的“我无法讨厌你”。我不愿自己是阿黛尔的角色。我宁可他讨厌我、恨我,就是不要“爱而不能”。
渐渐地,我的理智恢复了一些,写到这里的时候我已经没那么脆弱了。开始写信之前我也有了决心,还是等到6月份考试,我们会再次相见。我心里已经知道怎么做了。还是……先期待一下吧,我喜欢期待,选择相信,在万物未成枯木之前。
关于你的来信:我已经从开始到结尾认真读了一遍。竹,谢谢你牵挂我。我不能够说完全能够对你所说的人、事和书籍感同身受,但我还是比较能够理解你的态度的。不管怎样都好,我从来认为这世界没有正确与错误之分,也没有高级与低级之分,有的只是讲故事的人和愿意相信的人。(还有,竹,你不论讲什么我都不觉得会刻薄,以后想要讲的时候尽情讲就是。我会打开来看。)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相信一切同时又不相信一切,所以我的信念随时可以被摧毁再重建。(突然想到一句话:事物摧毁又重建,这事物是感情。原谅我又想到自己感情的现状......)再回到话题上来,有没有世界观甚至宇宙观并没有什么要紧的,要紧的是你愿意怎么来解读。我想,你的心中自有自己的答案不是吗?
真切地,祝好。
安。
注:“安”是我的名字,她的名字是“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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