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掉六六的电话,我真发愁拿什么送她。最近可能是天冷的缘故,加上生性懒惰,便罢笔了几日。写字,虽不要焚香沐浴,但也得有个怡人的心境,谁让她说来就来,突然袭击。给影姐配的手抄原稿倒是有几幅,这是万万不能随便给人的,我答应过,过年的时候会顺道捎给她,这可是对缘分的承诺。不过,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脸皮薄,且特别惜缘,偶尔也想着拒绝,可话到嘴边总也出不了口。对待一般人尚且如此,更何况是我快二十年的朋友。
算了,来都来了,总不能让人空着手回去。午后的阳光,总算有点起色,棉衣却是脱不得的。泡一壶金骏眉,在红茶的氤氲中,我们不咸不淡地聊着。我在想,哪天才能换上龙井待客,这该死的天气。相互嗟叹了一回生意的不易,国事不能妄评,转了一圈,又回到棉衣和这该死的气候。
从昌吉到乌鲁木齐,不远也不近,在地大物博的新疆人眼里,也就是内地人在村子里串了个门。临别,我把仅有的存货《警世贤文》全套给了她,并一再表达了歉意,承您所爱,等空闲了定当多送几幅。
隔壁蒋总中午大概又咪了半斤伊力特,红着脖子调侃道,不就几个钢笔字嘛,能干嘛,能当饭当菜?能抵得上油钱不?连珠炮般说完这句,顾自抽出一支中华,潇洒地点着火,长长地吸了一口。霎时,满足和不屑随烟雾缭绕……
我们相视一笑,不语。老蒋继续他的土豪宣讲,大有要我承认,我写字是冒天下之大不韪,抑或是误人又误己的行为。我不得不佩服他的口才,甚至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该向他道歉或向世人忏悔。为了打破尴尬,六六和我约定,六一去伊犁看薰衣草或者下秋一起走独库公路。收下这份无法兑现的邀约,六六的车已绝尘而去。
起风了,沙尘和垃圾起舞,一只绿头苍蝇在屋檐下"嗡嗡"盘旋,是救赎还是心有所向?鬼知道。茶还没有凉透,笔依旧静静地躺在文件柜的第一层抽屉。我裹紧外套,隔着窗,看,夕阳慢慢西沉……
《警世贤文》全六页,此为末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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