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看小家伙刚入园时自己的一点心情记录——《送别》,发现跟自己昨晚和姐姐聊天的内容差不多。
果然,我就是这样,一直如此,无药可医。
如果基因编辑可以删除我这多愁善感的那一部分,我是愿意的。
多数人无法理解我的感受,自然更体会不到。我说我脑子一片混沌,两腿发软,恐怕大家只说我矫情。哪怕是与我朝夕相处的某人,见我满脸泪水的时候,也极度反感:“你哭什么哭?你说你为什么哭呀?”
为什么?为什么要有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呀!无处安放的灵魂,无可诉说的情绪。我也希望可以不受任何情感羁绊,快马扬鞭,恣意驰骋。但我总是习惯往回看,喜欢往回走。
但即便如此,我并不真的往回走,所以我每到告别总要大哭,我哭,算是给那回不去的过去一个告别仪式吧。
昨天放学路上,我抱着妹妹,比平时步伐慢了许多,这一条路我们从哭闹开始,总是步履匆匆。曾经一拐到这条路上妹妹就开始紧张,从今往后,估计不太敢拐到这条路上,因为路是人非。我曾在这条路上拽过哭泣的妹妹,也曾站在路中间指着那白天的月亮把她逗笑,慢慢的,换成她停在路边让我一起摸摸路边的花儿,告诉我小鸟在树上唱歌,问我树上的柿子什么时候能吃……我们一起看过那几棵树如何一点点变绿,又如何黄遍,至黄叶落尽,我们一起见证一段成长。不管什么路,一旦走下去,无论曾经有过多少风雨,多少欢笑,当需要拐弯的时候,纵然有再多不舍,也得调整方向了。我告诉她:“明天是最后一天在童之梦上幼儿园了。”她问为什么,我说:“因为你在童之梦都学会了,就要换一个地方了,等另一个地方也都学会了,就要像姐姐那样上小学了。”她好像挺自豪,自己什么都学会了。
昨晚关灯后,姐姐弱弱问我:“妹妹明天是最后一天在童之梦上幼儿园了吧。”我知道她是看出来我这几天的情绪了,姐姐跟我一样,从小多愁善感。我说:“每个人都是在一次又一次的离别中学会长大的。比如你们第一次和我离别就是生出来的时候,再往后上幼儿园,幼儿园毕业后又和小朋友们分别上小学,以后要不断地告别一些熟悉的人去认识一些陌生的人,一次又一次地,你们才慢慢成长。”她不说话,搭过来一只手搂住我。我我握着她的手趁机说教:“这世界上只有父母对孩子,老师对学生的爱是为了更好地离别,教会你们怎么更好地自己成长,自己生活。就像老虎狮子的妈妈一样,从会走路开始就要教孩子各种本领,好让小老虎小狮子长大后可以自己生活。所有老师尤其幼儿园老师是最伟大也最难受的,她们从孩子很小就要照顾他们,喂饭、擦屁股、讲故事……可是三年后必须告别,她们每隔三年就要经历一次,你想想多不容易。”说的有些语无伦次了,但姐姐一直静静地听着。妹妹在一旁睡着了,她不知道这些天我因为她又落了多少泪。
小家伙们,都好好的。愿你们每一步都走得坚定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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